“周朔!”
周朔纏得太緊了,他扣著顧清渠的肚子,差點讓懷里的人一口氣上不來。
“你別動!顧清渠,別動了!”周朔開口說。
顧清渠身上涼,周朔抱著舒服,他不愿意撒手——太熱了,燥熱,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
外面浪蕩的動靜終于消停了,意志力不堅定的人能都給自己套上兩層所謂的欲望。
周朔呼吸深重,擾得顧清渠心煩意亂。
“周朔!再鬧你就滾下去!”顧清渠帶著警告的意味跟周朔說話。
周朔可憐兮兮的,嘴上討著軟,“我沒鬧,清渠哥哥,我難受啊。”
上軟,下可不軟。
顧清渠的上半身被周朔箍得密不透風,只有腿能動,他不打算勾被子了,想揍周朔。于是抬腳要往身后踹,可屁股一動,蹭到了周朔的那處位置。
像塊烙鐵,滾燙的。
血氣方剛啊。
顧清渠驀地一僵,魂驚魄惕。
“你……”
周朔埋著臉,聲音似乎從遙遠天邊傳來,他說:“跟你沒關系,我馬上就好,馬上就能好了!”
“你一個人能行?”顧清渠說話很緩慢,他問:“需要幫忙嗎?”
周朔神魂激蕩,雞皮疙瘩順著后背直沖天靈蓋,可問出口地話卻又是云淡風輕,“你要怎麼幫我啊?”
“我就是想早點睡覺而已,”顧清渠閉上眼,吳儂細語地哄騙:“周朔,你別拿我當回事。”
周朔實在太煎熬了,骨骼之上站著顧清渠,還有千萬只惹是生非的爬蟲,他們非但不解欲,還跟著顧清渠一般囂張跋扈。
“好!”
周朔答應了,他像即將沉溺的孤舟,這便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顧清渠伸手向后,他笑了笑,很輕,聽不太真切。周朔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下一秒卻瞪得滾大,其中的意亂情迷一閃而過。
“顧清渠……”
“別動,”顧清渠哄:“別說話。”
顧清渠的手法不算好,但是他能弄得周朔舒服,很舒服,甚至不可抑制地哼了兩聲。
周朔快出來前推開了顧清渠,他沒讓顧清渠沾染一點痕跡,倒是黏了自己一手。
顧清渠蜷縮著身體,始終閉著眼睛,“這回能睡了?”
“嗯,睡吧。”
周朔胡亂找了塊東西擦手,可借著屋外的燈光仔細看,他認出這是顧清渠剛剛擦了嘴的帕子。
周朔:“……”
操,這算什麼事啊!
直到后半夜,周朔也沒能睡踏實,他如同油鍋里的煎餅,已熟至兩面金黃,想跑,可內心深處又舍不得,這種情緒沒法仔細專研。
“周朔——”顧清渠突然出聲。
“……”周朔嚇得一抖,“啊?”
“天快亮了,你到底還睡不睡了?”
周朔擰巴,“睡、睡吧。”
顧清渠一動不動,“把地上的被子撿起來。”
周朔一愣,“你冷啊?”
顧清渠不吱聲了。
周朔十分順從,他撿了被子,平平整整地蓋在顧清渠身上,只給自己留了一小塊位置。重新躺下后,周朔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得勁了。
“清渠哥哥,枕頭能分我一點嗎?”
顧清渠還是不說話,他往里挪了挪腦袋,算是默許了。周朔喜滋滋地睡下,被顧清渠后腦上飄散的發絲撓了臉,怪癢的,于是輕輕吹了吹。
“周朔,”顧清渠說:“我以后再把你放進來我就跟你姓。”
“行啊,你要是樂意我也沒意見,”周朔渾不要臉,“那你還得管周老二叫爸!”
“你怎麼不讓我管你叫爸?”
周朔問:“這麼刺激?”
顧清渠想了想這場面,如鯁在喉。
周朔不逗顧清渠了,他一沾上枕頭眼皮子就重,喃喃自語兩句,自己倒是比顧清渠先睡著了。
顧清渠身后杵著一根熱得快,屬實煎熬,他清心靜氣地念了兩聲‘阿彌陀佛’,裝著一腦袋漿糊熬到了天亮。
周家從清早開始熱鬧非凡,周老二跟八哥在院子里吵架,一個滿口污言穢語,一只有嘴不能罵,只能嘎嘎叫喚,相當吃虧。
顧清渠早起來了,頂著一腦袋的晦氣端坐在床上參禪,他看周朔睡得舒坦,心里很不解氣,于是伸腳一踹,算是撒了他的起床氣。
周朔睡得迷糊,身手卻敏捷,顧清渠第二腳過來的時候,他聞風而動,輕而易舉地抓了顧清渠的腳踝。
周朔啞著聲音說:“別鬧了,再睡會兒……”
顧清渠:“……”
睡個屁!
屋外傻鳥撲棱的動靜越來越熱鬧,周老二也噴得越來越兇,周朔耳朵輕輕一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不算清醒,還懵著神。
周朔目光困惑地盯著自己手里的東西,一時間想不透自己在哪兒、在做什麼。直到頭頂涼颼颼地飄下來兩個字——
“醒了?”
周朔驚魂一刻,他猛地從床上翻坐起身,可那手還不撒開,他攥著顧清渠的腳,把‘同床共枕’了一夜的人也拉了過來。
顧清渠直接仰倒在周朔身上。
當兩個人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間,昨天晚上的事情像走馬燈般歷歷在目了。
誰也不提,可誰都知道。
周朔在這方面的心理素質不高,他移開了眼睛,看上去焦灼又心虛。
顧清渠表現淡定,他試圖找回自己左腳的使用權,可周朔越這貨緊張就越不受控制,那只手的力道越來越重。
“周朔,”顧清渠忍無可忍的,“你能把手放開嗎?”
周朔在冷汗里打了個滾,不受控制地打哆嗦,他掌心也是濕的,把顧清渠的腳踝潤得白里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