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一看,周朔眼里根本容不下別人,光盯著酒吧方向看。
看誰呢,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一直坐到晚上,周朔匆匆吃了幾口飯,他不想回家,于是往董淵辦公室里鉆,還是原來的位置,不死不休的做派,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懷著期待還是帶著害怕。
周朔蹲到晚上十點,他快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時了,有點撐不住,眼皮往下一沉,思緒差點渙散。
這時,一道清亮的汽車鳴笛聲沖破了周朔的困倦,他強打起精神往窗外看,看著看著,寒毛豎了滿背。
出租車停在酒吧路口,先從里面下來一個男的,很清瘦,他下車后沒走,站在路邊等人,等車里的人。
周朔打了個哈欠,原本已經把注意力移開了,可當出租車里另一個男人付完錢下來時,周朔不可置信地睜開了他原本半張不閉的眼睛。
穿著斯文,帶著無框眼鏡!
這男人周朔昨晚上剛見過,他難道不是顧清渠口中所謂的‘男朋友’嗎?!他為什麼會在這兒,他跟誰一起來的?
周朔連著天靈蓋都是麻的,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輕浮又愉快地摟著另一個男人走了,他們進了酒吧,想干什麼似乎不言而喻了。
周朔亂了方寸,直接沖下了樓,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酒吧門口了。大門招牌明晃晃的‘G’字母,刺得周朔眼睛生疼。
看門服務生攔著周朔不讓進。
周朔硬著頭皮,“我上回來過!”
服務生上下打量周朔,相當無情,“沒見過,你有會員嗎?”
他們這里面是總統在狂歡嗎,進個門還這麼多破規矩!
周朔心里生出一團火氣,但不好像現在鬧,“沒有,你們家怎麼變會員啊?”
“不難,”服務生相當和氣,“會員介紹就行,登個記,您馬上就能進去了。”
此話一出,立刻點通了周朔的思路——會員?顧清渠昨天就進去,熟客了吧。
周朔心下一轉,立刻說:“我就是你們會員介紹來的。”
“誰啊,”服務生顯然不信,“姓名。”
周朔報了顧清渠的名字。
服務生一查,還真有。其實這會員制相當不嚴謹,還特別寬松,服務生雖然心有疑慮,但規矩是這麼定的,他就放周朔進去了。
周朔剛動了一步,后來又進了一個會員,不會走路似的,嬌滴滴地往周朔身上一倒,垂涎欲滴地問:“帥哥,一個人嗎?”
看門服務生正盯著看好戲。
周朔冷冰冰地瞟了服務生一眼,都到這個地步了,也用不著再端著了。他從容鎮定地給自己擺了一回排場,把身邊軟綿綿的男人往懷里一帶。
“是啊,我一個人。”
男人捏著嗓子說:“一起玩兒嗎?”
周朔笑得很拽,“好啊,一起玩兒啊。”
酒吧里的人比周朔想的要多,他放眼找人,可是環境太暗了,分辨不清五官。周朔懷里的男人動手動腳,在大庭廣眾下想脫周朔的衣服。
“帥哥,喜歡玩兒什麼呀?這兒有包間,我們來電刺激的?”
周朔震驚,“這里還有包間?”
“啊,”這男人說:“想干點什麼都方便。”
“方便是方便,”周朔面無表情地把人推開了,“可是我對你沒興趣。”
“啊?”男人一臉懵逼。
“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太刺鼻,我過敏,找別人玩兒去吧。”周朔懶得多糾纏,轉眼混入人堆。
男人略感遺憾,“野馬啊,可惜了。”
周朔挨個找人,可貼上來的鶯鶯燕燕數不數勝,他煩了,直接把滾掛上了嘴。周朔長得帥,人又野,但是太兇了,一般人吃不消,所以后半段路,有自知之明的麻煩少了很多。
顧清渠那位‘男朋友’很容易找,他招搖過市,領口大敞地坐在某個卡座,他面前是一桌子酒品,左擁右抱的是完全跟顧清渠不同的男人。
這男人叫許仕文,身邊的人叫他許哥。
許仕文笑得夸張,說的話也囂張,在眼下喧鬧的環境中,周朔不用靠得太近,也能聽見他們的談話。
“許哥,你什麼時候走啊?”
許仕文在男孩臉上親了一口,“過兩天吧,怎麼了,舍不得我啊?”
“是啊,舍不得,”男孩矯揉造作,“我們晚上去哪兒啊?”
“我在賓館開了房間,我們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可是你有伴兒了呀,不能被他發現吧?”
“不能,”許仕文說:“他忙的很,我想找他,他還不搭理我。”
“哎喲,”男孩一笑,“沒吃到肉啊,來我這兒爽爽?”
許仕文輕蔑一笑,“什麼肉啊,就那麼回事。長得是挺好看的,可山珍海味吃多了尚且會膩,更何況是碗白粥。往床上一躺,野花才是最帶勁的。”
話一說完,狗男男不成體統地摟著笑,全是對顧清渠污言碎語的詆毀。
周朔聽完全程,他額頭青筋驟然暴起,血氣直沖腦門,什麼狗屁不惹事全被他踹到了西伯利亞。
周朔目光陰沉,像個夜叉,全身被低氣壓籠罩。他順手抄起手邊矮桌上的空酒瓶,半句廢話不說,對準許仕文的腦門惡狠狠地往下砸。
“去你媽的!”
第23章 “我能替周朔做主。”
許仕文的腦袋被開了瓢,鮮血直流,玻璃碎渣子散了他滿身,手一動,又劃出好幾道傷口。
許仕文疼得奄奄一息,瞪著驚恐的眼睛到處找攻擊自己的人,人就站在他面前,亮著獠牙,好像隨時能把人大卸八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