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周朔又看見了,他的目光被黏在了扶風楊柳般的腰肢上下不來,還有若隱若現的線條勾著他的神,看著太軟了。
焦灼啊。
周朔的腦子再度沖上血液,他不合時宜地想:為什麼男人能有這樣的腰?
顧清渠壓著自己額前的頭發往周朔身前躲。
他們的身體觸碰了一點,蜻蜓點水似的,可彼此的體溫卻后知后覺留下余味,周朔個子太高大了,方寸之間,他能實實在在蓋住顧清渠。
真是要了命了。
周朔在這種環境下又熱又冷,快被攪成了神經病。酒吧廁所里那一幕在他眼前招搖過市,可那兩個人的臉卻逐漸模糊。周朔心率不齊地把目光往下移,驚悚地發現承受中的男子成了顧清渠的臉!
真他媽中邪了!
周朔干澀的喉結滾了滾,他不受控制地往上看,從攻擊者的下巴開始——
“周朔!”
顧清渠在風中不輕不重地喊了一聲,讓周朔的幻想瞬間成為泡影,灰飛煙滅了。
“顧……”周朔聲音嘶啞,他說不出話。
“發什麼臆癥,”顧清渠又往旁邊躲了躲,“你鑰匙呢?快開門。”
周朔經過剛才那一遭,終于找回了三魂七魄,整個人清醒不少,“你的鑰匙呢?”
顧清渠:“忘帶了。”
此時此刻,周朔的智商漸漸回籠,“顧清渠,這種天氣你上哪兒去了啊?”
顧清渠找房子去了,他的工作單位基本敲定,想找距離近一點的房子,不是說要從周家搬走,他未雨綢繆地防備著突發情況,怕時間晚了來回不方便。還有一點,顧清渠想避開周老二——這個人心思沒往正道上放,專門找顧清渠麻煩。
惹不起但躲得起,不發生正面沖突那是看在周國盛的面子上,只要周老二回來,顧清渠就能回自己的地方住幾晚,反正誰也看不見誰,省不少麻煩。
顧清渠想,自己到底沒有家,睡哪兒不是睡呢。
但這事兒顧清渠沒跟周國盛透露一星半點,如今周朔問起來,他也藏得相當完美。
“太悶了,”顧清渠說:“我找樂子去了。”
“什麼?”周朔頭皮一麻,自動產生聯想,“在哪兒?!”
顧清渠疑狐周朔一驚一乍的態度,把他剛才的話原封不動還了回去,“你管得著麼?”
周朔:“……”
造孽啊!
周國盛早睡了,壓根不知道兩個人什麼時候回來的。顧清渠沒再搭理周朔,徑直回了自己的屋。
周朔酒勁還在,這會兒困了,可身上還黏著汗,他脫了衣服又給自己沖冷水澡,順便沖一沖可笑又不切實際的思緒。
顧清渠坐在書桌前看書,他聽見了院子里的水聲,在這個他打開窗都嫌棄冷的天氣里,顧清渠不禁感慨——
年輕真好啊。
可再好的體質也扛不住造,狂風肆虐一晚上,周朔第二天就感冒了,他睡了一天,沒出自己的房間,也沒下樓。
傍晚,風終于歇了,顧清渠閑著沒事,清掃院子里的落葉,掃干凈了,他抬頭往周朔房間看了一眼——窗戶也沒打開,這潑猴沒把自己悶死嗎?
周國盛端著碗粥從廚房出來,對顧清渠招了招手,“清渠啊,你過來一下。”
“好。”
周國盛手里的粥冒著熱氣,很燙,“清渠,周朔一天沒吃飯了,你把這粥給他送上去,我這膝蓋不好,上下樓不方便。”
“嗯,”顧清渠接了粥,差點沒端住,“周朔怎麼了?”
“不知道啊,”周國盛愁眉,“我早上喊他了,他就應了我一句,聽著嗓子是啞的,不會生病了吧!”
難得啊,顧清渠心想。
“行,我給他送上去,”顧清渠說:“周叔,您別操心了,曬會兒太陽。”
周國盛樂了,“哎喲,這太陽都快下山了,哪還有的曬哦!我去溜達會兒,你盯著他把粥喝了啊,不然餓壞身子的!”
就周朔那個體魄,餓上三天三夜也壞不了。
顧清渠還是說好,趕在粥涼之前伺候少爺。
周朔的房間顧清渠一次沒進過,知道在二樓,但二樓有兩間房,一間朝西,一間朝南,房門緊閉。
顧清渠在原地踟躕片刻,他心想,一般人總會選個朝南的房間,于是推門而入。顧清渠沒心理準備,讓撲面而來的灰塵糊了一臉——
雜物間堆滿了年代久遠的物件,看著確實不像給人住的。
顧清渠一轉頭,神色復雜地盯著西面的房間。
周朔睡糊涂了,不知道有人進來,直到窗簾被拉開一條縫,新鮮空氣跟著西落的余霞一起席卷周朔,他飄飄欲仙了。
顧清渠原本只想讓空氣流通,沒想到窗戶打開一看,外面有個陽臺,陽臺角落放著一盆花。花眼熟,顧清渠站在自己房間的陽臺時,撩眼就能看見——
原來他住這兒啊,顧清渠心想。
周朔和顧清渠分開住兩棟樓,可房間卻挨得近,不用飛檐走壁,踩著陽臺的邊緣,跨一腳就能到了。
周朔鼻子不通氣,只能用嘴呼吸,一張口,被沖進來的新鮮冷氣灌了一嘴,他掐著氣管劇烈咳嗽,咳得天昏地暗,差點從床上滾落。
頭重腳輕的。
顧清渠及時撈著周朔的腦袋,輕飄飄地開口:“磕傻了也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