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斯聞看著他沒有立刻動作,他是想要程讓跟他明明白白說清楚在不爽什麼的,可基于自己昨天晚上的故意,陸斯聞似乎也沒有立場要求他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無奈地看他一眼,親親他的鼻尖:
“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都好。”程讓說:“不挑食。”
“那就清淡點的吧。”陸斯聞意有所指地看著他:“畢竟也不吃不了別的。”
程讓笑著拿腳踢他,陸斯聞從善如流地下了床,去了廚房。
程讓沒有告訴陸斯聞的是他在不爽自己對陸斯聞的占有欲,他好像要得越來越多了,陸斯聞對他越好,他就越會覺得這個人就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多看一眼都不行,我會不爽。
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陸斯聞就是他一個人的呢?明明他自己現在都已經沒什麼時間陪著陸斯聞了,是陸斯聞每天都去酒吧里等他,一等就是一整天,這樣的日子對程讓來說自然是好的,因為只要回首就能看到有人在看著自己,等自己。
可對于陸斯聞來說呢?他就該一直待在酒吧的角落里等自己嗎?
愛讓人貪心,愛情也是自私的,程讓曾以為自己能免俗,可面對陸斯聞,面對陸斯聞對自己的好,他發現自己做不到,這個人太好了,自己太需要他了。
這是不對的。
這樣的不平等對他們的感情也沒有任何的好處,雖然陸斯聞說過要在這邊找點事情做,可那是他真正想要的嗎?自己真的可以為了自己的喜歡,讓陸斯聞放棄他的事業嗎?就算他可以在這里重新做醫生,可他的朋友圈,他所有的交集,他的成就都在北城不是嗎?
他本可以救更多人,不該只救自己一個。
在床上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聽到廚房里傳出來的聲音,程讓想下床去看看,坐起身的那一刻如果不是渾身的酸疼限制了他的動作,怕是直接能從床上跳起來,跳是沒跳起來,但真的體會了一把雙腿站不住地感受。
程讓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到第二天腿還站立不穩地跪了下去。
“草。”程讓忍不住罵了聲,覺得自己特丟人。
陸斯聞大概是聽到了聲音,急忙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將他抱上了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疼?”
是真的不舒服,毫不夸張的說,他感覺現在腿上的筋都要長出一截來,昨晚……算了,程讓這都已經算是體格好的了,可看著陸斯聞滿是愧疚的臉色,程讓就說不出來別的,甚至有一種怎麼都好的感覺。
“沒有,挺好的。”程讓說完又說了兩個字,卻讓陸斯聞一愣。
程讓覺得奇怪:“怎麼了?”
“十年前我們的最后一次,你也是這麼說,然后就分手了。”
程讓:“……那我改口?還來得及嗎?”
陸斯聞笑了起來:“那我也不可能相信,昨天晚上你可是……”
“噓。”程讓捂住他的嘴:“閉嘴吧陸斯聞。”
陸斯聞親了親他的手心,當真聽話地不再說什麼了,程讓也笑了:“我要上廁所。”
“我扶你?”
“哪兒至于。”程讓為了自己的面子和尊嚴拒絕了他:“我自己去。”
“不會再跪下去?”
程讓瞪他一眼:“以后不想做了?”
陸斯聞當即投降,但還是護在了程讓身后,一直到程讓從廁所里出來他都還守在門邊:“其實你應該讓我進去的,你什麼樣我都看過……”
“陸斯聞。”程讓警告出聲。
陸斯聞笑了起來,摸摸他的臉:“其實我是想說,你要是真難受,以后不做也可以。”
“算了吧。”程讓邁步往餐廳走:“憋你一段時間給我來個大的?我可受不住。”
程讓想去餐廳幫忙,陸斯聞卻沒讓,想讓他回去躺著程讓也不愿意,折中的方式就是讓他在餐廳坐下,只不過椅子上被陸斯聞放了一個厚厚的墊子罷了。
之后幾天陸斯聞都沒有再要過程讓,舍不得了,那一身痕跡能隨時提醒他自己像個野獸。
陸斯聞開始找項目了,原本說要等過年后的,但或許是他也察覺到程讓的不安了,急于在這邊安個家,所以縱然距離過年沒幾天卻還是去考察了。
要考察就不能一直在酒吧里陪著程讓,但陸斯聞會抱歉地笑笑,抱他:“我會準時過來接你下班。”
程讓也會開著玩笑應他:“不來我可就跟別人跑了。”
陸斯聞會懲罰性地吻他:“你是我的。”
臨近過年,酒吧的生意是越來越不好了,這天晚上稀稀拉拉的就兩桌客人,走的也早,經理說可以下班的時候也才不過九點,程讓穿上衣服離開酒吧,一邊往出租屋的方向走一邊拿出手機想給陸斯聞打個電話,但才轉了街角,電話還沒撥出去,程讓就看到了陸斯聞的身影。
前面不遠處有一家藏醫館,醫生是個快一百歲的老神仙,兩個人就坐在門內靠門口的板凳上,不知道在聊什麼,可程讓還是能從陸斯聞的表情中判斷出他很認真,估計是在說醫學上的事情。
他只有在學習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