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陌生的像只是見過。
僅此而已。
“讓哥。”曲林輕聲喊他:“你怎麼了?”
“沒事。”程讓回過頭開始看制冰機,明明是小問題,明明他可以搞定的,可他偏偏亂到不行,最后還被工具刀劃破手,曲林‘哎呀’了一聲:“讓哥,你手怎麼了?流了這麼多血快去包扎一下吧。”
程讓沒應這句話,看向了陸斯聞的方向,可陸斯聞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程讓也只來得及看到他離開的背影。
樊舟沒一會兒也過來了,手里還拎著醫藥箱,看到程讓的手急忙趕他去后面休息,說前面用不著他,可程讓沒有,拿了酒精往傷口上倒了一些,曲林都覺得疼死了,可程讓卻是連眉頭都沒蹙一下,胡亂拿起紗布包裹住了。
樊舟又勸了兩句見他堅持也沒再說什麼,忙著去招呼客人了,程讓便坐在吧臺里,看著不遠處在卡座里和朋友聊天的陸斯聞,看到曲林都瞧出了端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也瞧不出什麼。
“讓哥在看誰?”
程讓搖搖頭,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收回了視線,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時不時地瞟過去一眼。
后來程讓看到那個男人回來了,一個人,坐在了陸斯聞的身邊,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在聊著什麼。
程讓沒有再看,想到這個人對陸斯聞的欺騙,他再多看一眼都要忍不住沖過去揍人,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在看到陸斯聞走出酒吧接電話的時候邁步跟了過去。
等到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做法有些沖動的時候,程讓已經站在了陸斯聞的身后,聽到他說:“好,我馬上回去。
”
程讓想躲已經來不及。
陸斯聞回身的時候看到程讓在自己身后站著,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復如常,程讓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疏離地問一句‘有事?’可他沒有。
這一次他連‘有事兒?’都沒有問,淡淡點了點頭就撥了電話出去:
“有事回醫院,你別喝太多,等下我來接你。”
對方說了什麼程讓不知道,他只看到陸斯聞笑著說了聲好,繼而邁步走向了停車的位置,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過自己,程讓靜默幾秒還是跟了過去,在陸斯聞打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抬手按在了車門上。
陸斯聞這才看他,卻沒有任何詢問。
“你,你喝了酒,不能開車。”程讓不敢看他的眼睛:“我開車送你吧。”
“酒是給別人點的。”陸斯聞說:“我沒喝。”
程讓按著車門的手像是被燙了一下,微微瑟縮,卻還是沒有收回來:“那,那你工作一天了,應該挺累了,我送你。”
這一次陸斯聞沒說話,看著程讓,臉上的神情瞧不出喜怒,程讓在這樣的沉默里終于抬頭看他,卻清晰地感覺到了陸斯聞的不快。
“我……”
“你能送我多久?”陸斯聞看著他:“我每天的工作都差不多像現在一樣,即使到家了也還是有隨時回去醫院的可能,你能送我多久?又能在北城留多久?”
程讓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陸斯聞就已經強硬地打開了車門,程讓幾乎是被迫地往旁邊挪動了腳步,陸斯聞坐上駕駛座,淡淡看他一眼:
“程讓,有些事做不到最后,就不要選擇開始。”
說完這句話,陸斯聞就升起了車窗,發動引擎離開了酒吧,程讓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自己在做什麼?那句‘你男朋友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抱了別的人’剛才就在嘴邊,差一點就要說出口了。
可他這麼做算什麼呢?沒有證據,甚至都不能確定他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做出了背叛陸斯聞的事情,就這麼近乎邀功一樣的站在陸斯聞的面前,像小學生給老師打報告一樣的告狀。
且不說陸斯聞會怎麼看待這樣的自己,單憑自己空口白話,陸斯聞真的會相信自己說的嗎?
一邊是相愛的男朋友,一邊是十年未見面的自己。
哪個更親近一些不言而喻。
可如果是真的呢?那個人真的背叛了陸斯聞呢?
自己明明知道卻要坐視不理嗎?可要怎麼理?他一個前男友的身份去插手陸斯聞的感情生活是不是有些太不合適了。
又變成了這樣,在陸斯聞的事情上程讓就沒有干脆利落過,他厭煩這樣的自己,可他卻沒有辦法不去想太多,想周全。
那個人是陸斯聞,這是關于陸斯聞的事情。
陸白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酒吧里出來的,應該是來接朋友,站在酒吧門口左顧右盼的,看到程讓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想避開,可事與愿違,程讓發現了他。
“陸白。”
陸白背對著程讓站在那里把自己不認識路的朋友罵了個狗血淋頭,卻又不得不回頭笑臉看向程讓:“程讓哥,你怎麼在這里啊?”
“你和你哥男朋友熟嗎?他是什麼樣的人?”程讓邁步走過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詢問,和剛才站在陸斯聞面前的他判若兩人。
“你問這個做什麼?”陸白很是擔憂地看著他:“你跟他有仇啊?想打人?程讓哥你別沖動啊,我哥很在乎他的,他磕了碰了我哥都要心疼好久呢,臉能臭好幾天,我哥最近心情剛好一點,你可別再讓他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