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突然地詢問陸斯聞一點都不意外,陸安山是附屬醫院的一把手,程讓在門診一天都沒怎麼挪地方,被陸安山撞到的概率雖然低,但是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見到了?”
“今天在醫院,我看到他在神外門診的候診椅上坐著。”陸安山面色有些不虞:“你們什麼時候又走到一起了?”
“沒在一起。”陸斯聞淡淡的:“只是之前自駕游的時候遇到了。”
“所以你的手是因為他傷的?”陸安山蹙了眉:“我早就說過你跟他在一起沒好事發生,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外科醫生,手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你已經30出頭了,做事之前能不能過過腦子?十年前沖動我當你是年輕,十年后的現在你要還是為他做到這個份上,就是愚不可及!”
陸斯聞放下了筷子,靠在椅背上看著陸安山,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喬琳出聲打圓場:“你好好說話,別一副跟下屬說話的樣子,這是你兒子。”
喬琳的話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陸安山臉色緩和了一些:
“我不管程讓回來是不是因為你,你和他保持距離,別讓他再影響你,你有大好的前途,他只會拖累……”
“我這個前途本來是程讓的。”陸斯聞打斷他的話:“你的位置也應該是程叔的。”
陸安山猛地拍一下桌子站了起來,陸斯聞的目光隨之慢慢上移,看到了陸安山盛怒的臉色,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個位置坐得久了,在家里也一副官派,陸斯聞看得多了,也漸漸地趨于麻木。
“我的位置是我自己一步步腳踏實地干上來的,當初也不是我讓程林遇犯錯的,要怪就怪他有那麼一個好兒子,生了一個好兒子,毀了一輩子。
”
陸斯聞也起了身,動作不小,椅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讓人覺得刺耳。
“當年的事情很清楚,連法院都判了程讓無罪,時至今日你還在固執己見。”
陸安山聞言輕笑一聲:
“我們兩個究竟是誰固執己見?你大可以出去問問,當年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又有誰相信他程讓?連他們老程家,外公賀老院長一家都恨不得剝了他的皮,確定是我固執己見,還是你自己?”
“行了。”喬琳看不下去了:“都少說兩句吧,先把飯吃了。”
“他沒有錯。”陸斯聞不想再做無畏的情緒消耗,也在這里待不下去,轉身拿過椅背上的外套:“不打擾你們吃飯,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邁步朝著門口走去,站在玄關換鞋的時候陸斯聞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他頭也不回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要說完全沒有影響心情那不可能,但陸斯聞在樓下上了車坐在駕駛座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自己其實也并沒有過于氣憤。
或許是今日立秋,天氣爽朗了起來,亦或者是該回來的人已經回來,便可以忽略一切不快。
第16章 留下。
樊舟說他有一家覺得特別好吃的菜館兒,讓程讓請他。程讓作為請客方,自然是樊舟說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不知道那家菜館是不是真的特別好吃,但從西站到那家菜館的路卻是特別特別的遠。
差不多開了快兩個小時才到。
“喲,沒注意這麼長時間,不過反正你也不趕時間,就在這兒吃吧,真挺好吃的。”
人都已經到地方了,程讓就算趕時間也只能先吃了這頓飯再說:
“好。”
菜館不大,在一個四合院里,裝修風格古色生香,進門就能看到錦鯉池,一條條小路都是長廊,兩側的花卉植被也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這樣的景色只是看著就能為菜色加分不少。
但也肉眼可見的貴。只是當初樊舟幫自己的那個人情,再貴程讓也應該。
樊舟大概是常客了,服務生見到他稱他‘樊先生’,樊舟聞言叫停了服務生:“打住打住,說過多少次了,別臊我,這我多年不見的發小,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聽你們這麼一喊,指不定要怎麼笑我。”
服務生笑笑不說話,樊舟便又強調了一遍:“不許這麼喊了啊。”
“好。”
服務生給面子的不喊了,樊舟這才點菜,點了四五個后將菜單遞到程讓面前:“你看看還想點什麼?”
程讓搖搖頭:“你決定就行。”
樊舟也不推辭,又點了一個湯便讓服務生走菜了。
“這里菜量都挺小的,四五個菜咱倆兩個大老爺們也吃得完。”
太久時間沒見了,程讓對樊舟表現出來的熱情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也只能淡淡應了聲。但好在樊舟是個話癆,也沒什麼生分是在幾瓶酒里還消散不掉的,樊舟酒量挺不錯,喝了不少,程讓也只能陪著。
在樊舟的眼里,他和程讓似乎根本就沒有十年時間的不見,即便是說起他身邊這些年發生的程讓并不知道的事情,也好像是老調重彈般的自然。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挺多,最后難免問到了程讓:
“你怎麼樣?挺好的?”
“挺好的。”程讓說。
“在哪兒發財呢?跟哥說說,錢哪有嫌多的,機會好的話,我也搞一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