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程讓腦子不正常。
但凡正常,他當初都做不出和陸斯聞在一起又分手的事兒。
所以當程讓把一瓶酒狠狠砸在吧臺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已經走到門口或者已經出去的動作一致地回過頭來,不知道是誰還喊了一聲‘我艸’,也就是伴隨著這一聲,程讓捉住那人的手臂猛地用力扯了一下,死死地壓制在了吧臺上:
“不是你,那就當我認錯人了,怨不得我,實在是你那輛車,和你看我的眼神讓我太不爽了。”
機車男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那碎了的半個酒瓶子已經像刀子一樣地插進了他的右手臂。
“啊——”痛到變了聲音的叫喊讓程讓覺得刺耳,不懂一個男人叫得這麼大聲做什麼,陸斯聞被刺的時候可是一聲都沒喊。
孬種!
孬種的手當然不會有陸斯聞的值錢,他傷得再重也不能代替陸斯聞,可孬種總要知道,知道那天的陸斯聞到底有多疼。
想到這里,程讓笑了起來,這個笑配合著機車男的痛喊,顯得格外殘忍,他問了一句‘疼嗎’然后握著酒瓶從刺入處干凈利落地劃到了手背。
那是一條比陸斯聞手臂上還要長的傷口。
他將陸斯聞的疼,雙倍還了回去。
第12章 他說沒關系,可我卻很心……
這個晚上不管是對重生還是對程讓來說,都是一場混戰。
那麼多人,他再能打也沒占到什麼便宜,鄰居報警警察把他們帶走的時候程讓額頭上的血流下來糊了一臉,看什麼都像是蒙了一層紅紗,左手臂好像脫臼了,動一下都疼得厲害,至于身上其余大大小小的傷,已經不算什麼了。
疼到麻木了。
可程讓覺得暢快,所以什麼后果他都可以接受。
主要鬧事人員都被拘留了十五天,半個月后程讓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額頭上傷口的痂都快脫落了,他站在拘留所門口有點不知道往哪兒走,想抽根煙口袋里也沒有,他就那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邁步往重生走。
日頭有些大,大的他看不清前路。
猛男汽修已經重新開業了,程讓遠遠就看到曹猛在忙著修一輛電動車,他似乎又胖了點,蹲著顯得有些喘不過氣兒。
程讓走了過去。
“我艸。”曹猛看到程讓出現,一下子起了身,速度過快,他險些沒站穩:“你回來了?”
重生酒吧這事兒鬧得這麼大,估計整個小城都知道了,曹猛知道不是什麼新鮮事,程讓淡淡應了一聲。
“怎麼回事?”曹猛拿著工具走過來:“認識這三年連看你發脾氣都沒有,怎麼就打起來了?這不像你啊。”
程讓沒應這句,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笑了下,問了兩句孩子的事兒,說起孩子,初為人父的曹猛可有的說,一時之間也忽略了程讓的事兒,程讓聽得很認真,聽曹猛講他換尿布是多麼多麼的厲害,沖奶粉拍嗝是多麼多麼地順手,還有他媳婦兒是多麼多麼辛苦。
說了能有半個小時曹猛才反應過來:“我說太多了,你這剛回來,趕緊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吧。”
“好。”程讓應了聲:“曹哥,今天回家的時候你來趟酒吧,把酒窖里的酒都搬走。”
曹猛本來都轉身往自己店里走了,聞言又回過頭來:“你什麼意思?”
“我要走了。”程讓說:“去別的地方。”
“你要去哪里啊老板?”問這個問題的是周柘,現在不是上班的時候程讓沒想到他會在店里,回頭看著他一臉震驚的模樣難免有些意外。
“不知道。”程讓笑了下:“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程讓說完便回了店里,越過周柘身邊的時候跟他說了句:“你進來我給你把工資結了。”
鬧事被帶走的那天,重生酒吧里面幾乎被砸了個稀巴爛,程讓沒那個時間理會,原本以為回來以后還有的收拾,不然也沒辦法跟房東交代,可程讓此時進了屋才發現里面干干凈凈的,除了比之前空曠了許多。
“你收拾的?”程讓問周柘。
“我第二天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周柘擔心地看著他:“你當時讓我走就想著要干仗了吧?你讓我走干什麼啊,我留下來能幫你啊。”
程讓笑笑:“再練練吧,你留下我還要分心顧你。”
說完這句話程讓便上了樓,沒一會兒又下來,拿了一沓現金遞到周柘的面前:“這個月工資。”
不用數周柘就知道多了,他不肯要,程讓就塞給了他:“我請個鐘點工來收拾也差不多這個價,你都收拾完了,不能讓你白做,也沒提前跟你說我要走的事兒,多的算我的補償。”
程讓很堅持,周柘便接了,他有點舍不得程讓。
十七八的年紀看待程讓這樣帶著點江湖氣兒的男人總是帶有濾鏡的,周柘也有,況且程讓對他是真的不錯,還幫他分析報考專業來著。
這是個好人,一個有故事的好人。
走的事兒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房東臨時有事兒去了外地,得一周才能回來,因為之前的事兒鬧得挺大,房東要驗房,程讓也只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