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校拔出了腰間的槍。
西聯軍之前就根據那條線纜找到了陳思澤的秘密基地,便是在他們腳下的山腹里,和營地近在咫尺。而經過儀器勘測,進入的密道竟然就在山腰處的那片石林里。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進了石林,停在了一座大石前。一名哨兵鉆進大石中間的寬大縫隙,按下了石壁上的一塊凸起,那石壁就分開兩半,露出一條向下的通道。
陳大校做了個進入的手勢,所有人都魚貫鉆進了通道。
當遙遠的地方傳來第一聲槍響時,封琛倏地睜開了眼,將懷里的顏布布放回枕頭上,翻身下了床。
他剛走到窗邊,就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于苑和林奮出了屋子站在草坪上。
兀鷲和白鶴撲扇著翅膀起飛,飛向遠方的山林。三人都沒有做聲,只靜靜地注視著夜空。
但那一聲槍響后便再沒有了后續,四周又是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山林的呼嘯聲。
身后的房門被直接推開,比努努和薩薩卡走了進來。比努努還穿著一條睡裙,眼罩就掛在頭頂,應該是被薩薩卡催著過來的。
“可能會有情況,不要再睡覺了。”封琛轉頭道。
兩只量子獸也都去到窗邊,和封琛一起看著遠方。
約莫五分鐘后,一道紅色的圓團突然射向空中,砰然一聲炸響。亮光將封琛眼底點亮,也照亮了天空下的這片區域。
“信號彈,終于開始了……”封琛喃喃道。
隨著信號彈劃破夜空,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林奮朝著樓上大喝一聲:“準備出發!”便和于苑匆匆跑回樓內。
封琛回到床邊,搖晃著顏布布的肩膀:“醒醒,醒醒,我們該走了。”
顏布布睡得正香,只翻了個身,嘟囔著繼續睡。
比努努擠到封琛身前,朝著顏布布的臉揚起了巴掌,封琛連忙將它爪子握住:“沒事的,我來叫他,你快去換你的軍裝。”
比努努飛快地跑向屋對面,去拉衣柜門,封琛便直接將顏布布從被子里抱起來,拿過床邊疊放準備著的作戰服給他穿上。
“抬手……這只手……抬腳……另外一只。”
顏布布半夢半醒地靠在封琛懷里,讓抬手就抬手,讓抬腳就抬腳,迷迷瞪瞪地問道:“這是早上了嗎……”
封琛沒有回話,只將倒在懷里的人推遠了些,給他拉作戰服上的拉鏈。
遠方那猶如爆竹般的槍聲繼續飄入屋內,顏布布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眼,轉頭看向窗外。
接著整個人完全清醒,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終于醒了?醒了就自己穿鞋!”封琛將鞋子丟到他面前,也站起身去穿自己的作戰服。
顏布布連忙彎腰穿鞋,嘴里迭聲問:“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在作戰了嗎?打下來了沒有?”
“剛開始,沒這麼快。”封琛回道。
十分鐘后,全副武裝的四人和四只量子獸都站在了懸崖邊。
比努努也穿著向導樣式的作戰服,還戴著小鋼盔。因為戴了帽子,它便將自己和薩薩卡的發卡都交給了顏布布保管著,要打完這仗脫掉帽子后再戴。
顏布布見它穿得有模有樣,原想夸贊兩句,但看到它胸前還繡了兩條代表西聯軍的白色條紋后,頓時就熄滅了心思。
遠處的山林里槍聲密集,天空也被炮火照亮,戰斗聽上去進行得十分激烈。
林奮低聲問于苑:“身體可以嗎?”
“可以。”于苑回道。
林奮又看向顏布布,顏布布搶答道:“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我是讓你等會兒放機靈點,下去后就只管往外突圍,我們會為你清出一條路來。”林奮說完后又看向比努努,伸手在它頭頂摸了下,“俏丫頭,你也是一樣。”
“好。”顏布布應聲,比努努也點了頭。
顏布布打量著比努努,嘴里輕輕嘶了一聲:“其實你要是不穿軍裝的話,誰也看不見,要不你就……”
比努努面朝著懸崖,但側面卻能看到它在開始齜牙,封琛便道:“算了算了,就讓它穿著吧,免得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它跑哪兒去了。”
山腳的喪尸們被周圍山上的槍炮聲刺激得狂躁不安,不停咆哮。它們想沖過去,但腦子里安裝的芯片控制著它們只能守在山腳,于是便對著山林方向嘶吼,將山壁抓出一道道深痕,沒有誰注意到半山腰上的電網被揭開了一塊。
幾條粗繩從山壁上垂下,四道人影悄無聲息地滑落。
顏布布手抓著繩索往下滑,雖然距離那些嘶吼的喪尸越來越近,但他身旁就是封琛三人,所以并不覺得害怕。
滑到一半時,一只正在嘶吼的喪尸突然轉身抬頭,那雙無機質的眼睛瞪著山壁上的人。
“吼!”它張大嘴發出長長的嚎叫,其他原本朝著山林的喪尸都轉回了身。
被喪尸發現的同時,四人都擰亮了額頂燈,并將背上的槍支移到了胸前。
“開火!”
林奮一聲大吼,四條槍管都噴出了子彈,射向下方的喪尸群。顏布布腳下的幾只喪尸頓時頭骨飛濺,整個頭都被擊得稀碎。
林奮和封琛在離地還有一段距離時便松開繩索躍了下去,左手繼續扣動扳機,右手拔出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