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們在這兒住下來也行,但是這里條件太差,對你身體不好,還是要回去的。以后我天天給你熬肉湯,里面會放調料了,是真的調料,不是哄你的調料。”
他伸手捏捏封琛的耳朵:“不過你也要努力,你要快點醒過來……”
封琛情況平穩,顏布布也就放心地睡覺,比努努將那個石獅子抱到草堆旁,自己躺在了封琛的另一邊,爪子就擱在石獅子身上。
洞口的火堆漸漸熄滅,腳那頭的火堆燃著小火,給洞內撒上溫暖的橘色光芒。整片谷底安靜無聲,只聽到火堆偶爾響起一聲噼啪聲。
顏布布是被耳朵上的癢意弄醒的。
像是一只小蟲子在耳廓上爬,他伸手去拍,也不知道拍死了沒,但過上幾秒后,耳洞附近又在開始癢。
他繼續去掏耳朵,但睡意已消,人也逐漸清醒過來。
要去抓變異種了……他迷糊地想著。
那只野狼變異種雖然才吃掉了一小塊,洞內溫度也不高。但已經過去了兩天,他還是想去另外抓一只,給封琛做最新鮮的肉羹。
顏布布睜開眼,第一時間便伸手去探身旁封琛的額頭,但視線剛落到身側,他那伸出的右手便僵在空中,眼睛也慢慢瞪大。
封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躺在草堆上看著他。那只沒有受傷的手里還捏著一根草,顯然他就是讓顏布布耳朵癢的始作俑者。
顏布布以前在早上睡醒時,經常會在睜眼的瞬間便撞上封琛的視線。他那時候只覺得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再正常不過,仿佛兩人生來就該醒來的第一眼看到彼此。
可他現在再對上封琛的視線,激動得整個人都在戰栗。只覺得沒有一個早晨如同此刻這般幸福,世上也沒有任何寶石能比封琛幽深的雙眸更動人。
封琛對著顏布布露出了個微笑。
顏布布也跟著笑了下,但那上翹的嘴角沒有維持住,慢慢往下撇,兩行眼淚涌了出來。
封琛輕輕翕動嘴唇,無聲地說了句別哭。
他不說還好,說出這句后,顏布布立即就嗚嗚地哭出了聲。
顏布布這幾天也哭過好幾次,但都是默默流淚,并讓自己不準哭,盡快調整好情緒。他現在看著醒來的封琛,那繃緊的弦驟然放松,強行關在心里的恐慌和害怕,一股腦奔涌出來。
封琛抬起沒受傷的手,像是想去擦顏布布的眼淚,但舉高后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顏布布一邊哭,一邊拿起他的手觸到自己臉上,并緊緊按著他的手背。
封琛就那麼躺著看他,目光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只輕輕動著手指,耐心地擦拭他眼里不斷涌出的淚水。
比努努原本去了洞外,估計是聽到顏布布的哭聲便趕了回來,滿臉緊張地從洞口冒出了個頭。在看見封琛蘇醒后,它猛地沖了過來,一頭扎在封琛肩上,爪子摟住他的脖子。
封琛側過頭,在比努努腦袋上安撫地碰了碰。
顏布布終于慢慢收住了哭聲,抽噎著啞聲道:“你……你……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醒的?”
“哭盡興了沒有?”封琛的聲音很輕很虛弱,但顏布布還是聽清了。
“哭……哭盡興了。”
“嗓子都啞了,別哭這麼使勁。”
“我……我知道。
”
顏布布拿了根布條,胡亂將臉上的淚擦去,迭聲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傷口疼嗎?聽說長肉的時候癢,現在癢不癢?要喝水還是先吃肉羹?要不你等等,我去殺一只新鮮的變異種回來再做早飯。”
顏布布原本想的是,等到封琛醒來后,他要問很多問題。比如之前是怎麼受的傷,又是怎麼到了這兒,還有關于那只梭紅蛛的事。但封琛真的醒過來,他便什麼都忘記了,只關心著封琛的身體狀況,想著他現在餓不餓。
封琛也沒插言,只等他說完后才逐條回道:“現在感覺挺好,傷口不疼也不癢,也沒有覺得餓。”
“那要喝水嗎?要不要喝水。”
“不——喝吧,你去給我拿只碗過來。”封琛像是要拒絕,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哦。”顏布布翻身就去拿木碗。
封琛在他身后道:“少裝點水,我喝不了那麼多。”
顏布布用木勺給碗里舀水時,聽到封琛在問:“我們的碗夠用嗎?”
“夠用,比努努做了五只。”他頓了頓又道:“還有三只盤子。”
比努努做好的木碗木盤就擺在洞壁旁,大小不一,形狀也有些奇怪,像是小孩兒完成的手工作業。
顏布布裝了小半碗水過來,就要托起封琛的頭喂他,封琛卻指了指自己身旁:“放這兒就好,我等會兒喝。”
顏布布將水碗放好,又坐在旁邊看著他。
封琛柔聲道:“現在不用管我了,你可以帶著比努努去抓變異種。”
顏布布舍不得離開,便道:“我再坐一會兒,過上十分鐘再去。”
他說完便俯下身在封琛臉上親了下,又抬起頭看著他,接著又落下細而綿密的啄吻,一路吻向嘴唇。
封琛輕聲道:“我很餓了……”
聽到他喊餓,顏布布也只得戀戀不舍地起身:“那我等會兒回來再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