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琛將匕首擱在他頸子上,另一只手從他衣兜里掏出一個額頂燈戴好,擰亮了燈光。
刀疤男人可能原本就有病,此時在雪亮光束的照射下,一張臉更是蒼白得不是活人。因為刀口極痛,臉上那條猙獰的刀疤都跟著扭曲變形。
封琛的聲音冷得像冰:“我不會和你耗時間,你可以選擇不說,看你自己能撐得住幾刀。”
他話音剛落,便又舉起了匕首,這次的目標是刀疤男人的肋下腰側。
“別殺我,別殺我。”刀疤男人突然出聲,聲音粗糲難聽,滿滿都是驚恐。
他明白這名狠厲的年輕哨兵絕對不是嚇唬人的,只要他不開口,全身就會被一刀刀戳成篩子。
梭紅蛛和黑獅撕咬的聲音也停了下來,兩只量子獸的戰斗結束。黑獅慢慢踱到封琛身旁,一雙獅眼冷冷地看著刀疤男人。
刀疤男人冷汗涔涔,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痛的,他喘著氣道:“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封琛立即就要將匕首往下扎,男人迭聲大喊:“我真的不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們兩個早就逃掉了。”
“逃掉了?”
“對,我們本來是將他倆抓住了的,可是卻被他們逃掉了。”
封琛原本的猜測也是林奮和于苑已經逃脫,于是慢慢松開揪住刀疤男人衣領的左手,將他翻了個面,用額頂燈直照著他,一字一句地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詳細地給我講一遍。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半個字是假的,那我絕對不會讓你活著!”
“我不會撒謊,何況這事也沒有撒謊的必要。”刀疤男人顫抖著慘白的嘴唇道。
封琛蹲在他面前:“你是誰?你的身份是什麼?”
“我是安伮加的人,姓名不重要,大家都叫我紅蛛。”
封琛對他安伮加教眾的身份絲毫不感到意外,只默默聽著。
估計是因為已經開了個頭,紅蛛也不再隱瞞,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封琛。
“當年我們教會有二十幾名哨兵向導接到上方命令,讓我們埋伏在中心城B區地下安置點的出口——”
“你們是接到誰的命令?”封琛打斷了他。
紅蛛沉默了一瞬:“我是安伮加教的人,給我下達命令的是安伮加左使,但他應該也是接的更高層的指令。”
“更高層……安伮加的主教?”封琛問。
紅蛛點了下頭:“我不確定,但應該是主教發出的任務。”
封琛點了下頭道:“你繼續。”
“我和其他人一起等在出口處,具體做什麼并不清楚,只知道……只知道要接應從通道……通道出來的一個人。那人會穿著……穿著勤雜工的服裝,我們的任務就是……就是保護他,將他安全地護送回教里。”
刀疤男人說著話,卻不停喘息,兩條腿也止不住地抖。封琛知道他傷口還在出血,怕他失血過多昏厥過去,便從自己衣服內袋里取出一卷隨身攜帶的繃帶,給他將那兩處傷口系上。
封琛系繃帶的動作并不溫柔,那男人痛得悶哼了好幾聲,卻倒也能忍住。等到處理好傷口后,他又繼續往下講述。
“我還記得那天風雪很大,我們二十幾個人埋伏在通道口等了大半天,人都快凍木了,那通道門也沒有打開……”
二十幾名安伮加教眾分散埋伏在雪地里。
他們身上原本都披著白色披風,表面上再覆蓋了一層白雪,若不是湊近了仔細瞧,根本瞧不見這里有人。
紅蛛已經趴在這里很久,只覺得手腳都已經冰涼。只有心窩處還有一口熱氣續著命,想來其他人也都一樣。
不過這群人都是安伮加培養出來的打手,再冷也沒有一個人挪動位置,發出半點聲音,只靜靜地盯著被積雪掩埋了一半的緊急通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方突然出現兩道人影,飛快地向著這邊急奔。
“隊長,有人。”耳麥里傳出一聲低低的匯報聲。
隊長的聲音響起:“別動,等等看看。”
那兩道人影移動的速度很快,漸漸顯出了清晰的身形,是兩名身著西聯軍制服的軍人。而他們的肩章顯示他們軍銜非常高,竟然是一名少將和一名上校。
“隊長……”有人已經有些著慌。
隊長:“別出聲!他們可能只是路過,我們有正事,別理就行。”
紅蛛將自己整個人淹沒在雪中,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兩人。他們生怕暴露自己,連呼吸頻率都降得很低。
那少將是名身材高大的哨兵,眼神銳利如鷹。他旁邊的上校向導看上去文弱一些,但一看就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絕對不容小覷。
兩名軍官跑到近處后,卻并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般離開,而是走向緊急通道,并一左一右埋伏在通道兩側。
紅蛛心知不好,這兩名軍官也一定是沖著他們的任務目標來的。
難道他們的行蹤已經泄露出去了嗎?應該不會的。
他身旁趴著的就是隊長,他能感覺到隊長碰了下他的腿,清楚這是讓他隱匿起來暗中攻擊的意思。
他的量子獸是梭紅蛛,只要偷襲成功,梭紅蛛的毒素可以在瞬間使人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