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布布猝不及防地被按倒,雙手也被制住,卻半分掙扎都沒有,只微微喘氣看著他。
窗外燈光給室內鍍上了一層清冷的銀白,讓顏布布的皮膚看上去白得猶如透明,但微微張開的兩片唇卻殷紅欲滴。
封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面上沒有半分表情,但那雙深邃眼睛卻是從未有過的暗沉,透出種顏布布從未見過的兇悍與掠奪性。他的手腕被握得很緊,緊得他感覺到了一陣陣發痛,但卻忍住了沒有吭聲。
兩人就保持一人平躺一人俯視的姿勢對視著,沒有誰開口說話,屋內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此時的封琛讓顏布布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他覺得也許會發生點什麼,心里既緊張又期待,只覺得掌心都在往外滲著汗。
但封琛卻在這時松開他,對著他的臉伸出右手,將他額上一綹亂發撥到旁邊。
封琛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顏布布,目光也依舊帶著那種令人心悸的兇悍,但他動作卻出奇地溫柔,像是觸碰葉片上一顆剛剛凝結而成的水珠,生怕稍一使勁,那水珠就會破碎。
顏布布側臉貼上他的那根手指,眷念地蹭了蹭,封琛卻突然收回手,手指微微蜷縮在掌心。
接著他翻身下床,對著躺在床邊通道里的薩薩卡道:“你去床上睡,今晚換位置,我來陪比努努。”
比努努原本躺在床下面的小床里,爪子一下下抓著黑獅的鬃毛,聞言直接摟住黑獅脖頸,將臉埋進它鬃毛里,擺明了就是不配合。
顏布布這時也回過神,滿腦子的旖旎一掃而空,飛快地翻起身,驚愕地問:“你干嘛要和薩薩卡換位置?”
封琛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只對比努努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將薩薩卡收回精神域,三天都不放出來。”
黑獅原本一臉淡定地用爪子輕輕拍著比努努,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頭去瞧封琛。
比努努則對著封琛低吼,齜出兩排雪亮的小尖牙,還舉起爪子,彈出鋒利的爪尖。
“你換吧,換了我也可以跟下去。”顏布布坐在床上斜眼瞟著封琛冷笑:“無非就是不想要我親你,反正你今晚睡哪兒我就要睡哪兒,你能逃到哪兒去?”
封琛正想開口,其他房間卻突然傳出一道聲音:“大晚上的就別分床了,吵幾句就算了。”
“是啊,哨兵多讓著點自己向導,不要那麼軸。”
“我向導以前也是什麼也不懂,他——嘶,你別掐我。”
“算了算了,也沒誰介意剛才的事情,你也不用和他生氣。”
“有什麼話說透就行了,不要分床什麼的,最傷感情。”
……
封琛默默地盯著顏布布,顏布布則對他做了個口型:“分床什麼的最傷感情。”
“你不臊嗎?剛才大呼小叫的,你現在不覺得羞恥嗎?”封琛伸手扯著顏布布的臉蛋晃,“修建中心城的時候,外緣網就該按著你的臉皮強度來修建,喪尸肯定沒辦法。”
顏布布含混地道:“那我現在給他們道歉……”
“別,你可別再提這事了,你現在一聲不吭就是對他們最好的道歉。”
封琛還是沒有和薩薩卡換地方,依舊睡在了床上。顏布布得意洋洋地抱著他胳膊,正要說什麼,他便閉著眼淡淡地道:“如果你再不老實的話,我這次不換床了,而是直接將你扔到門外去。
”
“誰不老實了?我可老實得很。”顏布布嘟囔著閉上了眼睛。
他的臉在封琛肩頭上蹭了蹭,擦到一個堅硬冰涼的物品,不睜眼也知道是他送給封琛的生日禮物,那個用鉅金屬片做成的項鏈墜子。
他伸手捏住那個墜子,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小聲問:“哥哥,你記得再過不到兩個月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封琛問。
從小到大,每年封琛過生日時,顏布布都會送他禮物,而在自己生日快來臨時,也不會忘記提醒封琛。
雖然封琛年年送給他的都是一套卷子,得到禮物也只是個從期望到失望的過程,也不會影響他年年堅持提醒。
“是個好日子,你剛過了的好日子。”顏布布給出了明顯的提示。
“我剛過的好日子……”封琛轉頭看向他,聲音低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是碰見了父親的老朋友陳政首?”
“不是。”
“那是因為撤離中心城時的表現會榮獲學院表彰?”
“也不是。”顏布布扯了下他脖子的項鏈。
封琛將項鏈墜子從他手心里取出,塞回到自己衣領:“那我想不起來了。”
顏布布便對著他做口型:“生日……生日……”
封琛一直垂眸看著顏布布,在他已經發出聲音在念生日兩個字時,終于沒法再裝下去了,便道:“行了……我記得的,馬上就是你的生日。”
顏布布立即笑得瞇起了眼,封琛又道:“其實不用你提醒,我找就準備好了你的生日禮物。”
“是嗎?”顏布布驚喜地坐起身,又被封琛拉住躺了下來。
“我的生日禮物你已經準備好了?是什麼禮物?”顏布布迭聲追問。
現在他們不是在海云城研究所,也不是在哨向學院,他就不信封琛還能給他出套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