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都歸隊后,蔡陶驚訝地咂嘴,“快講講你們在那下面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看到了懸崖。”封琛道。
王程臉色蒼白,嘴唇囁嚅著:“對不起……我,我……”
“別想了,人沒事就行。”封琛拍拍他的肩,“把繩子系好吧,我們準備從這里出去。”
丁宏升恨恨道:“這狗東西就是抓住我們心中渴望的東西,想盡一切辦法想弄死我們。”
“它到底是想干嘛呢?為什麼要這樣煞費苦心地對付我們?是覺得弄死我們很有意思?”計漪又拿起了木棍,憤憤地在地上戳。
封琛道:“現在不用去管它的目的,我們先要找到走出去的辦法。”
王程還在往那條巷子深處看,封琛問道:“怎麼?還想去試試?”
“試什麼啊,前面都是懸崖。”王程苦笑道:“就這樣看看就行了。”
封琛也轉頭和他一起看向那條巷子,道:“其實它只是復制了你的記憶而已。只要你沒有忘記,那麼這條巷子就永遠不會消失,它一直都在這里。”
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王程抬手擦了下眼:“……是的,它一直都在。”
等到所有人系好繩子后,封琛接過計漪手里的木棍:“我已經知道怎麼出去了,現在我來帶隊吧。”
“你知道我們現在的方位了?”蔡陶驚喜地問。
封琛道:“我們進入這片區域,大約走了二十分鐘,那時候還有光線,能看到右邊有一片變異種爬藤,也正是剛才纏住王程的那種爬藤。我們在掉下懸崖時,額頂燈的光亮是能看見的。根據那亮度和爬藤可以推斷出,我們其實已經離出口不遠了。”
“那我們……”蔡陶指了個方向,“那正確的路線就應該是這里。
”
“對,我們再走一次試試。”封琛道。
雖然街道是一個緩緩向左的弧形,但封琛卻帶著他們直行,斜穿過一家包子鋪的墻壁,再從那些吃飯的客人,后廚里剁餡的老板身旁走過。
當他們走到包子店后的后門時,眼前光影流轉,不再是那個放著泔水桶和拖把水池的后門小巷,而是一個漂亮的庭院。
庭院面積很大,左邊是個小花園,右邊的木架上爬滿繁茂的葡萄藤,有個秋千在風中微微搖晃。
而庭院對面就是一棟頗為氣派的豪華別墅,大門敞開著,隱約可以看見門旁立著一只工藝大花瓶。
別墅左邊隔著幾十米遠的地方還有一棟二層小樓,有著獨立的小院,看著也非常漂亮。
顏布布只凝滯了一秒就大叫出聲:“這是我的家!這是哥哥的家!”他又抓住旁邊封琛的手,“哥哥你看見沒有?這是我們以前在海云城的家!”
封琛雖然沒有回話,但他一直看著那棟樓房,并將顏布布的手反握住。從那微微急促的呼吸里,看得出他心情也不平靜。
“看那草坪,我經常在里面挖蚯蚓,看那葡萄架下的秋千,我經常在那里蕩秋千。還有那小樓,看那小樓,我媽媽晚上洗過澡,會坐在那樓前吹風,說頭發干得快一些……”顏布布激動得聲音也帶上了哽咽,“哥哥,我會看到媽媽嗎?會看到先生和太太嗎?”
不待封琛回答,其他人都齊聲道:“看到了也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也想看。”
話音剛落,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便從主樓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大剪刀,應該是要去小花園剪花。
顏布布在看到她的瞬間便屏住了呼吸,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識將封琛的手握得更緊。
“……媽媽。”他喃喃叫了聲。
阿梅去到小花園,認真挑選里面的玫瑰,剪下開得最盛的那幾朵。顏布布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用目光描摹著她的面容,雖然站著沒動,熱淚卻滾滾而出。
封琛站立片刻后,摘下背上的行軍背包,從里面取出手帕給顏布布擦眼淚。
黑獅馱著比努努就站在顏布布旁邊。
比努努也盯著阿梅看,小爪子將黑獅的鬃毛揪得很緊。它是顏布布的精神體,所以見到阿梅時也有股天然的親近感。
阿梅剪好花枝便回了屋,直到她背影消失在主樓大門口,顏布布抽噎著問:“她還會出來嗎?”
封琛道:“希望她不要出來。”
“為什麼?”
顏布布剛問完,阿梅就再次從主樓走了出來,手里還端著一個瓷盤,里面裝著切好的水果。
“布布,快來吃水果。”她微笑著喊站在庭院鐵門口的顏布布,還對他招了招手。
顏布布心頭劇震,腦里一片恍惚,若不是封琛攬住他的肩,他也許已經走前去了。
丁宏升反應過來,連忙道:“走走走,快點走,這是要搞事了。”
所有人開始催促,一個接一個地推自己身前的人。封琛也攬住顏布布的肩,動作溫柔卻堅定地將他調轉方向,朝著庭院大門外走去。
黑獅在旁邊跟上,比努努卻從它背上跳下地想沖向阿梅,黑獅眼疾手快地將它叼起來,也不顧它的掙扎,叼著它掉頭往外走。
“……布布快來,把這盤水果吃了,少爺只嘗了一塊就不吃的,剩下的這些別浪費……”
顏布布轉頭想去看,封琛卻將他的頭按在自己懷中:“別聽,別管,別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