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我去物資點找一架上下床。”
封琛去了物資點,顏布布便在屋里等著。
他們的房子雖然小,竟然還開了扇窗戶,只是那窗小得只有比努努能進出。因為左邊是走廊,窗戶便開在了右邊,正對著陰硤山。
陰硤山上只有低矮的灌木,大片深黑色山體露在外面,斑駁難看。好在半山腰有一大片石林,山石造型還不錯。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風景可看,窗戶唯一的作用就是通風和換氣。
顏布布盯著那片石林看了會兒,封琛便回來了,兩手空空地站在門口。
“物資點現在沒人在,我去打水,把地板和床底下擦干凈。”
夜里,顏布布和封琛并排躺在床上,雙手都交疊放在小腹,姿勢很是板正。兩人中間躺著比努努,也將兩只小爪疊放在胸口,兩人一量子獸都面無表情地盯著天空。
黑獅則趴在床邊過道里,慢慢甩著尾巴。
“我要翻個身啊,這樣躺著有些難受。”狹窄的床鋪只能容下兩個人,多了個比努努后連翻身都很困難。顏布布窸窸窣窣地動作,翻身面朝著比努努。
他眨著眼近距離看了會兒比努努,幽幽道:“我還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你,原來你是個塌鼻梁,就鼓起了一團鼻頭,像個……像個大蒜……你的睫毛還很長,翹翹的,我摸一下看看。”
比努努一爪打掉顏布布的手,翻身朝向了封琛那方。
封琛眼睛盯著天空:“今晚沒有眼罩和睡裙,睡覺不習慣嗎?”
比努努點了下頭,枕頭布料被它的腦袋摩擦出沙沙聲。它又撥了下封琛胳膊,示意他去看自己身后的顏布布,隱隱有些告狀的意思。
“條件不好,將就一下吧,等到解決了甲蟲問題,重建中心城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封琛也轉頭看向比努努,“過幾天我看能不能找點碎布頭給你做條裙子……”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盯著比努努喃喃道:“……顏布布說得沒錯,你居然真的沒有鼻梁。”
比努努胸脯上下起伏,齜著兩排尖厲的小白牙,接著又騰地起身,直接從封琛肚子上踩過去,跳下了床。
它先鉆到床底,再往外挪,緊緊貼著黑獅。
黑獅便抬起一只爪子,將它攏在自己懷里輕輕地拍了幾下。
封琛便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顏布布耳語:“它要再擠上來,我們還說它鼻子。”
顏布布笑瞇了眼,做口型道:“知道了。”
兩人如同往常睡覺那般,顏布布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封琛有時候不理,有時候會回應兩句。
“你看這窗戶就對著山壁,半夜里會不會有變異種偷偷摸進來?如果突然沖下來一大群變異種的話,大家都睡著了怎麼辦?”
“沒事的,好多量子獸在外面巡邏,變異種不來個幾百只,連我們的量子獸都搞不過。”
回顏布布話的卻不是封琛,而是隔壁的人。
顏布布知道這房間板材薄,不隔音,但沒想到他和封琛只是在小聲談話,居然也會被其他人聽到。
顏布布便問道:“同學,你們是誰啊?”
“我們是哨一班的董明軒和向二班的左婁。”隔壁的人回道。
顏布布便也自我介紹:“我們是哨二班的封琛和向三班的顏布布。”
“你們好。”
“你們好。”
打完招呼后,封琛開口問道:“你們班那名哨兵找到了嗎?”
他問的是哨一班那名始終不見人的陳留偉。
董明軒也清楚他問的是誰,嘆了口氣道:“失蹤了。”
“失蹤了?”顏布布驚訝地直起上半身,被封琛將他的腦袋又按回了枕頭。
“今天教官專門去找過他當時護送下山的病人,大家都說他將病人送到種植園后就來了礦場。”
封琛問道:“意思他是到了礦場營地這邊失蹤的?”
“是的。當時礦場并沒有多少人,軍部物資處的也在忙著運送板材,沒有怎麼注意他。也有人記得他在幫忙卸貨,只是后來就沒見著了。”
隔壁另一道陌生聲音響起,應該就是董明軒的向導:“會不會有變異種沖到礦場來把他弄走了?”
“不可能啊,他可是哨兵,太少的變異種根本不可能傷到他,可有大批變異種的話,當時這里的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董明軒道。
他向導嘟囔著:“那可能自己跑進山里去了?”
董明軒道:“教官也是這麼懷疑的,可能他發現了變異種或者是其他什麼,一直追進了山里或者沙漠里,結果不知在哪兒迷了路。今晚軍部已經派出去了一個連隊進山里找他,如果不見人,可能我們明天都要去找。”
顏布布一直聽著,問道:“在這里會迷路嗎?可他是哨兵,還帶著量子獸。只要能辨清方向的話,總能回來吧?”
“唉,誰知道他會不會遇到什麼突然情況了。”董明軒的聲音有些憂慮。
大家都沉默下來,氣氛也變得很凝重,不知哪間屋子又響起了其他鄰居的聲音。
“我覺得他會不會又掉頭回了中心城?”
“不會的,如果他回中心城,無論怎麼都會留下蹤跡。”說話的是左邊一間屋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