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就他倆的愛打,特別是考完試后,見縫插針地打。”
那名女孩道:“早上我去向導事務室的時候,聽到兩名教官在說我們班要來新學員,還是海云城來的。我很小的時候去海云城玩過,那里很不錯,不過聽說整個城都空了,結果還有人啊。”
顏布布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見右前方的陳文朝倏地轉過頭,死死盯住了他的臉。
顏布布心里一跳。
封琛叮囑過他,不要讓人知道他被喪尸咬過。雖然他不介意和小胖子相認,但小胖子是知道他被喪尸咬過的,所以便硬著頭皮含混道:“……應該還有些人吧。”
“我們班上的王穗子和陳文朝都是海云城來的,他們說海云城的人在九年前就全來中心城了。”女孩轉頭朝第一排大聲喊,“哎,王穗子,王穗子。”
顏布布聽到王穗子這個名字,心頭又是一跳。
王穗子也是他同學,還一起去抓過堪澤蜥蛋,一起受過表彰。剛才念考試成績的時候,他只琢磨陳文朝去了,沒注意王穗子也在這班上。
前方一名齊頸短發的清秀女生轉過頭,問道:“陳姐,怎麼了?”
女孩指了指顏布布:“這是你老鄉,海云城來的。”
“……海云城來的。”這下除了一直看著顏布布的陳文朝,王穗子也死死地盯住了他。
“我,我去個廁所。”顏布布將手腕上的毛線取下來,連忙起身往外走。因為緊張,他的背崩得緊緊的,手腳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放。
顏布布出了教室,飛快地往通道盡頭走,還沒走出幾步,便聽到身后傳來王穗子的聲音:“樊仁晶!”
顏布布假裝那不是叫的自己,繼續埋頭往前,卻聽到后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胳膊就被人一把拉住。
“別躲了,我知道是你,樊仁晶。”
顏布布有些心虛地轉過頭,對上王穗子那雙滿是驚喜的眼睛,那句我不是樊仁晶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
陳文朝這時也出現在教室門口,慢慢朝著這邊走來,停在了兩人身旁。他也不做聲,只滿臉不耐煩地靠在墻上,眼睛卻不時瞟一下顏布布。
王穗子一直握著顏布布的手臂:“樊仁晶,你肯定是樊仁晶,你都沒怎麼變樣。你是不是不記得我們了?海云城,蜂巢船,小班……我是王穗子,他是陳文朝,我們下課后經常一起玩的,你和陳文朝還打過幾次——”
“他裝的。”陳文朝打斷他,“你看他那心虛的樣兒。”
“我……”顏布布看看陳文朝又看看王穗子,終于承認道:“好吧,我確實是裝的,我其實記得你們。王穗子,我們還一起找到過堪澤蜥蛋。”
“我就知道是你。”王穗子高興地叫起來:“我和陳文朝上次還提起了你,說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但是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我還好好的。”顏布布道。
“對,真的沒想到。你當初被喪——”
“哎哎哎,別說。”陳文朝打斷王穗子的話,謹慎地左右看了看,對著通道盡頭擺了下頭,“去那邊,那邊沒人。”
顏布布和陳文朝兩人去了通道盡頭說話,而封琛這時已經出了學院,正坐在一輛卡車上。
十幾輛卡車駛向去往一層的卡口,每輛車上都坐滿了身著迷彩作戰服的哨兵。
封琛也穿著作戰服,懷抱槍支,聽著肩頭上對講機里總教官的聲音。
“……喂喂,喂喂,能聽到嗎?沒打開對講機的現在打開。種植園遭到沙丘蟲變異種的攻擊,因為數量太多,軍隊的哨兵向導人手不夠,現在需要學院的哨兵學員們去清理南邊一帶的沙丘蟲……”
卡車里的哨兵都面對面坐在車身兩側的長凳上,各自的量子獸就蹲在身前。
只有封琛面前蹲了兩只量子獸,薩薩卡和比努努。
他剛在哨兵教官那里報道,還沒來得及填寫資料,教官就接到了讓所有哨兵學員前去清理種植園的緊急命令。于是他也就這樣被帶上了車,兩只量子獸也都跟了來。
“新學員有兩只量子獸。”封琛聽到旁邊的哨兵在小聲交談。
“不可能吧,可能有一只是別人的?”
“你的量子獸能跟著別人走?”
“……不能。”
“對啊,他為什麼會有兩只量子獸?”
“可能是量子獸的附生獸?其實和那獅子是一只。”
“我特麼還是第一次聽說附生獸,你剛自創出來的?”
……
封琛瞥了眼又將臉埋在黑獅鬃毛里的比努努,也沒有出聲解釋。
卡車經過一群被燈光照亮的建筑,可以看到草坪上有些小孩兒在玩耍。大的十歲出頭,小的還在蹣跚學步。
那些小孩兒在看見車隊時,都奔到鐵柵欄前大聲喊:“哥哥,姐姐,你們是去一層嗎?可以帶我們去找媽媽嗎?”
“我想要媽媽,我想回一層。”
“我不想在福利院,可以把我帶走嗎?”
“嗚嗚,帶我走,我要找爸爸。”
“媽媽,媽媽……嗚嗚……”
越來越多的小孩兒都撲到柵欄上,哭聲和喊聲響起一片。樓內的阿姨保姆都奔了出來,抱起小的安慰大的,對卡車打著手勢,示意司機開快點。
車內的哨兵們都停下了交談,封琛也看著那排鐵欄,直到卡車駛離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