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毒絮飄到身旁的同時,他也和蔡陶匯合,一把抓住蔡陶的胳膊,命令道:“不要自己走!跟著我!”
蔡陶在看見顏布布沖過來時,就已經震驚得差點忘記了繼續跑,直到被顏布布抓住,聽到他命令時才反應過來。
哨兵対向導天生便具有保護欲和責任感,蔡陶反抓住顏布布的手就往前沖:“跟著我跑,我保護你。”
話音剛落,一片最先到達的毒絮就飄到了他肩上,那處衣料頓時化開,肩上的皮膚也被腐蝕了一小團。
蔡陶痛得渾身一抖,卻沒有發出聲音,只將外層衣服快速剝掉。
“活該!叫你跟著我跑!”
顏布布將他拉回身旁,循著腦內意識圖像的路線往前。
最先到達的毒絮并不密集,顏布布拉著蔡陶的胳膊,時而原地停頓半秒,時而向左踏出一步,又快速前進兩步,再往右移。
他的步伐看似毫無章法,卻總是能巧妙地避過那些飄飛的毒絮。他看上去并不緊張,反而姿態輕松,像是小鹿在早晨的樹林里,和那些透過枝葉的光線玩著你追我逐的游戲。
蔡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再魯莽地往前沖,跟隨著顏布布拽住他胳膊的那只手,一起左右移動。
“看見了嗎?看見我是怎麼走的嗎?你就像只蠢大象,明明前面是屎坑也要往下蹦跶,喊都喊不住。看我多靈活,看我,眼睛看哪兒去了?看這步伐,哎呀,鬼來了都抓不住我……”
顏布布一邊走一邊叭叭數落加自我褒獎,蔡陶心服口服,一聲不吭。
丁宏升原本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蔡陶,這下也收了聲,只傻傻盯著兩人,看他們從那些毒絮里安全穿行。
封琛始終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盯著顏布布,看似沒有什麼表情,身體卻呈現出隨時準備沖出去的緊繃。
雖然顏布布每天都在家里練習躲避光束,而且躲避光束的難度比現在更大,他也還是緊張,生怕哪里出現失誤就被毒絮沾上。
在大片密集的毒絮到來前,顏布布終于拉著蔡陶進了洞。蔡陶這才發出一聲痛呼,伸手按著自己的后肩。
丁宏升將他轉過來,拿手電筒照著他肩膀,看清后嚇得啊了一聲。
就在這短短一兩分鐘,蔡陶后肩上已經被腐蝕出了一個核桃大小的洞,周圍一圈皮肉都呈現出被燒灼過的黑色。
封琛也瞧見了他后肩上的傷口,直接把蔡陶反按在洞壁上,拔出匕首,將那一圈還在繼續往里侵蝕的腐肉割掉。
精妙的刀法加上迅捷的手速,直到封琛收手往后退了兩步,蔡陶才后知后覺地發出一聲慘叫:“疼疼疼啊疼……”
封琛対還在目瞪口呆中的丁宏升說:“我去點汽燈,你去給他上藥吧。”
丁宏升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好好,上藥。”連忙手忙腳亂地去翻行軍背包里的緊急藥箱。
十分鐘后,四人都在洞深處坐了下來。
蔡陶到底是哨兵體質,雖然臉色白了些,但傷口被處理過,看著精神還算不錯。
洞外的大片毒絮已經飄走,但還有少量在空中飛舞,現在是肯定不能出去的。
“哥哥,這些毒絮是什麼啊?”顏布布問。
封琛反問:“你沒在電影里見過?”
顏布布搖頭:“沒見過。”
“你在電影里都沒見過,那我怎麼會知道?”
顏布布說:“你猜的話呢?”
“我猜的話……”封琛皺起眉,“我猜是某處山上飄下來的蒲公英變異種。”
“那它們會消失嗎?還是就一直這樣飄下去?”
封琛說:“估計有些飄著會掉進土里,有些會在半途沾染上其他物體,慢慢就會沒了。”
丁宏升心有余悸地感慨:“這次多虧了封哥和布布,要光是我和蔡陶,絕対要栽在這兒。”
蔡陶也道:“剛才全靠布布了,真的,你那身法太絕妙了,要是我一個人橫沖直撞的話,早就成了淹死在糞坑里的恐龍——”
顏布布:“大象。”
蔡陶:“対,大象。”
封琛聽完這些感謝的話,并沒有什麼反應,顏布布卻面露得色,很想繪聲繪色地詳細描述,再站起身重新演示一遍。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顯擺的時候,便將那念頭生生壓住。
“不知道這些毒絮到底是什麼,從哪兒來,又要飄到哪兒去,最終會不會消失……”丁宏升臉上升起了擔憂,“希望不要飄到中心城去。”
顏布布肯定地道:“你不要擔心,這是山上飄下來的蒲公英變異種,飄著飄著就會折損沒了,不會飄到中心城去。”
丁宏升沒有做聲,心里卻道這些話明明只是你哥哥的猜測,我又不是沒有聽見,你怎麼轉口就這麼確定了呢?
現在才半夜,又不敢出去,幾人便決定就在這洞里対付一晚上。
這處山洞并不大,地面倒是平整。丁宏升和蔡陶原以為大家就在洞壁上靠靠,不想卻看見封琛打開了行李袋,又在往外一樣樣掏。
塑料布,床墊,絨毯……
兩張地鋪鋪好,那只奇怪的硒固蛙量子獸又帶上眼罩,接過封琛遞去的一塊木頭,和黑獅躺上了一張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