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地貌和海云城不同,四處都是連綿的群山,好在山峰并不陡峭,也不算太高。
相比封琛和兩只量子獸,顏布布的體力最差,沒爬多久便有些氣喘吁吁。
“累了嗎?要不我背你?”封琛擦掉顏布布額頭上的汗珠。
顏布布說:“你不是讓我鍛煉體力嗎?我還是自己爬吧。”
“當心石頭。”封琛牽著他繞過一塊大石:“這幾座山之間有一個深谷,形狀像是一滴眼淚,傳說是阿貝爾神女曾經流下的眼淚,所以那個山谷叫做阿貝爾之淚。”
“阿貝爾之淚,好好聽。”顏布布說。
翻過這座山頭,果然就看見了阿貝爾谷。谷底呈現出植被繁茂的墨綠色,和周圍淺綠色的山巒界限分明,像是墜落在淺淡湖水中墜的一顆淚滴形墨綠寶石。
“好漂亮,哥哥你看,好漂亮。”顏布布指著谷底興奮大叫。
比努努和黑獅也停下了腳步,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處。
“好好看的山谷,走,我們下去。”顏布布去拉封琛的手,卻發現他緊鎖眉頭,神情顯得凝重。
“怎麼了?”顏布布問。
封琛說:“那谷里的植物不像是這幾天剛長出來的,看著也太茂密了些。”
顏布布一琢磨,也發現了不對勁。
“是哦,你看這些山上的小草都才半尺高,可那下面都是樹哎,很高很高的樹,難道是以前沒有被凍死的?”
封琛覺得那山谷不太尋常,但是環谷的山峰是一座又一座峭壁,要從這里去往中心城,只能橫穿山谷。
“走吧,反正要小心些,注意點周圍的情況。”
順著山坡往下,很快就到了谷底,進入了一片樹林。
這林子里枝干虬結,樹冠將陽光擋得密不透風,光線變得陰暗下來。
封琛感覺到氣溫驟然變低,抬起手看了下,腕表顯示為15°C,比林子外的21°C低了六度。
灌木肆意橫生,他拔出匕首割斷藤條清路,比努努和黑獅已經往前鉆去查探,很快就不見了影子。
“哥哥,這里面一定有變異種。”顏布布緊緊抓住封琛的手,警惕地左右張望,“你看這些樹,沒準就是變異種。”
“為什麼?”封琛割斷一根藤條,嘴里問道。
“因為我手臂上涼颼颼的,都起了雞皮疙瘩。”顏布布壓低了聲音,“電影里要出現什麼壞東西的時候,主角會摸著自己的手臂說好冷。”
封琛說:“好像有點道理。”
“你不是說我看的電影都是垃圾嗎?”顏布布開始摸自己手臂。
“雖然有點道理,也改不了那是垃圾的事實。”
顏布布不滿意地道:“反正你不喜歡的你就說那是垃圾——”
“噓……”封琛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顏布布立即閉上嘴,順著他視線看去。
只見右邊生著幾棵碗口粗的樹,深褐色的枝干光滑筆直,樹下方是半人高的灌木,中間還探出幾株野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顏布布沒看到什麼異常,正想問封琛怎麼了,就見其中一棵樹忽然彎折,樹冠從頂上垂落下來。
那團膨大的樹冠從中分成上下兩半,就像是張開的大口,對著兩人咬來。
封琛將顏布布往后推了幾步,極快地閃到那棵樹旁,匕首刺入樹干。
“嘶!”那棵樹扭曲著樹身,發出蛇一樣的痛嘶,樹冠也跟著顫抖,樹葉簌簌搖晃。
封琛拔.出匕首,對著它樹冠下方,就像是對著蛇的七寸位置連接扎了幾刀,那樹身上便汩汩流出墨綠色的液體。
接著它轟然倒下,整棵樹匍匐在地上,竟然像是一條蛇般靈活地往前游。
封琛彈出一縷精神力追了上去,鉆入它的樹冠,在里面砰然炸開。樹葉散落一地,它長長的身體抽搐掙扎了幾下后便不再動彈。
顏布布看得心驚肉跳,走到封琛身旁后問道:“這到底是樹還是蛇?”
封琛說:“應該是蛇變異種,沒有看到它的樹根。”
顏布布看向其他幾棵一模一樣的樹,扯了扯封琛的胳膊:“你看它們,它們也是嗎?”
“不是,那些是普通的樹,我剛用精神力檢查過,只有這根才是。”封琛道。
兩人繼續往前走,路上可以看到一些被折斷的樹枝,那是比努努和薩薩卡經過時留下的痕跡。
“它們倆去哪兒了?”顏布布問。
封琛和黑獅取得精神聯系:“它們在前面探路,就在幾十米遠的地方。”
“那前面有發現什麼嗎?”
“暫時沒有。”
顏布布被封琛牽著繼續往前,腳下踏著厚厚的腐敗枝葉,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這聲響原本并不大,但在這寂靜得沒有半分聲音的叢林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些樹是新近長出來的,還是冬天沒有被凍死的?”顏布布問。
封琛說:“不是新近長出來的。”他指著旁邊一棵興許是剛被比努努踹斷的斷樁,“看見這些紋路了嗎?這棵樹在這兒起碼生長了十幾年。”
封琛說到這兒,抬起腕表看了下:“十五°C。剛才剛進樹林的時候,氣溫顯示就是十五°C,和外面的氣溫是斷崖似的下降。雖然有樹冠遮擋了陽光,也應該有一個逐漸變低的過程。我感覺這里就像是一個控溫場,以樹林為范圍,保持著十五°C的恒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