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布布依舊睡得很沉,還大貓似的打著鼾。但封琛目光很清醒,里面沒有半分睡意,甚至還帶著一分凌厲。
往前,往前……
顏布布伸展出精神力,就要碰觸到那塊地方,卻突然被封琛的精神力擋住。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精神力像是給打了個結,團吧團吧后被扔出了精神域。
顏布布有些懵地睜開眼。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中,有點記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好像是進入了哥哥的精神域,又好像在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個大蝴蝶結,被哥哥一腳踢得飛向了天際。
顏布布抬頭看了眼封琛,見他睡得正香,心道果然是個夢。便咂咂嘴,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接著繼續睡。
顏布布又響起大貓一樣的鼾聲,封琛這時才睜開眼,定定看了顏布布片刻,再給他掖好被子,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起床,顏布布照例是睜眼就找封琛,在樓下找了一圈后,最后發現他在十層。
十層是他們以前修改身份信息的地方,這些儀器都還完好,封琛正坐在一堆儀器中間擺弄著什麼。
顏布布往屋內走,封琛頭也不抬地道:“注意腳下。”
他避開腳邊一堆小鐵球,在封琛身旁蹲下。
“哥哥,你在干什麼?”
“沒見過吧?這叫做收音機,好不容易才翻出來的,修一修的話應該能行。”
顏布布蹲在那兒看了會兒,封琛放下螺絲刀,給收音機接通電源,問他:“你來按開關還是我來按?”
顏布布說:“你的運氣比我好。”
封琛挑了下眉:“為什麼這麼說?”
顏布布:“你如果也是卷頭發的話,就不能這樣扎起來了,必須讓我給你剪頭。你說你運氣好不好?”
“嗯,你這樣說的話也沒錯,我運氣比你好。”封琛還是將收音機朝向顏布布,指著其中一個按鍵,“但是還是讓你來吧。”
顏布布搓搓手,對著掌心吹了口氣,在那個按鍵上按了下。
收音機毫無反應。
“哎呀,壞的,你根本就沒有修好。”顏布布失望地道。
封琛皺起了眉頭:“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我修好了的。”
“說了卷頭發運氣不好,你偏偏要讓我按。”
封琛回頭看了眼插座:“……電源也是通的。”
顏布布手指依舊放在那按鍵上,卻對著封琛露出個笑容,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快按,別做假動作。”封琛明白過來,斥道。
顏布布這下真的按下了開關。
嘶嘶……
收音機里傳出來一陣電流雜音,除此外什麼也沒有。
“這是好了還是沒好?”顏布布問。
封琛慢慢旋著旋鈕,收音機就傳出來各種雜音。
“這到底好沒好啊?”
“噓,別吵。”
當封琛旋轉到某個位置時,一道清晰的女聲在屋內響起。
“……A區出現的這樁變異者咬人事件,造成了一百八十人死亡。政府再次呼吁,人群盡量不要在沒有軍隊管轄的區域聚集……”
顏布布凝神聽著,當女聲開始播報其他新聞時,他疑惑地問問:“這是說的哪里?不是以前的事吧?”
研究所里有很多以前的影像資料,包括每一天的新聞,顏布布無聊了會翻出來看,但聽這新聞內容不像是十年前的。
“就是現在,應該是白天的新聞重播。”封琛說。
顏布布小聲問:“說的是中心城嗎?”
“是吧,現在只有中心城才有新聞播報。”
顏布布伸手摸了下收音機,又倏地收回手,仿佛會碰觸到那個正在說話的人似的。
兩人就坐在房間里靜靜聽著,當聽到某一段新聞,封琛的神情突然變了,人也霍然起身。
“……東聯軍的執政官陳思澤和西聯軍的執政官冉平浩也到了現場,并分別就這樁突發事件發表了意見……”
顏布布被封琛嚇了一跳:“怎麼了?”
封琛怔愣了片刻,問他:“你聽見新聞了嗎?”
“……種植園里的小麥快要成熟了,今年的糧食收成比去年提高了三成……”
“聽見了,小麥要成熟了。”顏布布說。
封琛道:“不是,剛才那條新聞。”
“剛才啊,好像是說東聯軍和西聯軍都到了突發事件的現場。”
封琛直接追問:“有沒有聽到陳思澤?有沒有聽到陳思澤這個名字?”
顏布布回想了下:“有吧,好像是有兩個人名,但是我沒注意是不是陳思澤。”
顏布布見封琛臉色有些泛白,擔憂地問:“你認識這人嗎?到底怎麼了?”
封琛沉默片刻后,聲音艱澀地問:“顏布布,你記得我父母地震時在哪兒吧?”
“記得,他們在宏城參加一個會議。”
顏布布剛回答完便意識到什麼,不由屏住了呼吸。
封琛點點頭:“對,他們是去參加陳思澤競選總統的演講,他們當時就在一起。”
顏布布輕聲問道:“陳思澤還活著,所以說,宏城的人沒有全部出事?”
封琛深深吸了口氣,突然就轉身去開身后的一臺儀器。
儀器屏幕亮起,進入了啟動程序。
顏布布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也沒有問,只一言不發地看著。
啟動成功,封琛在按鍵上快速輸入,進入了某一個隱藏軟件,點開。
顏布布眼底頓時跳出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