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暢的切割線,拉出極其完美的矛形刀尖,深黑色的刀身用軍用材質做成,光芒內斂,鋒利堅硬。
此刀手柄偏長,但重心在刀頸處,兩側重量平衡。那刀鞘并不是簇新的,深棕色皮革面有了歲月的痕跡,線縫也磨損得有些起毛。看得出經常被人掛在腰間,深受主人的喜愛。
封琛拿起匕首,看見里面還有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
“我年少時用的舊刃,名無虞,時光不減其鋒芒,今贈你——林奮。”
封琛盯著那紙條看了會兒,才將匕首放進去,慢慢合上蓋子。
下午放學后,顏布布剛回到兩人的房間,就將那獎品袋子拿出來,將里面的文具一樣樣擺在小桌上。
“哥哥你看啊,好多啊,一支鉛筆,兩支鉛筆,三支鉛筆……橡皮擦,花朵一樣的橡皮擦……”
顏布布喜滋滋地打量那堆文具,目光落在旁邊的盒子上,認出這是封琛的獎品,便好奇地拿起來打開。
“哇,匕首啊。”顏布布取出匕首,大聲驚嘆,“這個匕首好好看。”
封琛靠坐在床頭看書,眼睛盯著書頁:“不能把刀取出來,就那樣看。”
顏布布捧著匕首左右打量,又坐到封琛身旁:“我給你買的那把呢?我看看。”
封琛從腰后取下裝著匕首的刀鞘,丟在了床上。
顏布布將兩把匕首放在一起對比,嘴里開始嫌棄地嘟囔:“你看我給你買的小刀,殼子都是亮晶晶的,還有寶石。這個獎品小刀看著好舊啊,殼子都要破了。而且我送你那把小刀,賣刀的叔叔說用它殺過龍,還幫薩薩卡打過黑暗巫,那是最好最好的小刀。
”
他說完這段后,卻沒有得到封琛的附和,立即警覺地看向他:“你不能用這把刀,要用我送你的刀哦。”
封琛翻了一頁書:“我有些舍不得用你送給我的那把,怕把上面的寶石蹭掉了,也怕把刀刃碰斷了。”
顏布布忙道:“沒事的,掉了我以后再給你買。”
“不,再買的就不是這一把了。”封琛放下書,鄭重道:“既然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那麼我就一定要好好愛惜。”
“啊,是這樣啊……”顏布布既受寵若驚又很感動,忙道:“那,那以后就小心點用。”
“不行。”封琛搖頭,“這麼珍貴的匕首,我要好好收起來,平常就用這把獎品小刀吧,殺個變異種什麼的,斷了就斷了,不心疼。”
顏布布覺得這話有道理,便伸手道:“我收著吧,裝在我的布袋里。”
“好,那你收好了。”封琛說:“那殼子上的寶石一個也不要弄掉。”
顏布布鄭重點頭:“放心,我不會的。”
封琛也就順利地接過那把叫做無虞的匕首,別在了腰后。
日子平靜地流逝,顏布布沒有再發過燒,幾條蜂巢也風平浪靜,沒有再遇到什麼可怕的變異種。
但這期間,一直關在隔離室的那些發燒病人里,竟然有一名進化成了哨兵。
發燒的人沒有變成喪尸,還成了特種戰士,這事很快就傳遍了幾條蜂巢船,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
封琛也聽說了這件事,還在軍部見過那名哨兵。
那是名十八九歲的女孩兒,身材嬌小,面容秀氣,坐在于苑的辦公室里,由醫療官給她檢查身體。當時她身邊還帶著一只威猛的棕熊量子獸,站起來比她都要高。
因為女孩兒已經成年,所以順理成章地加入了西聯軍。在她跟著士兵去領軍裝時,封琛怔怔看著她的背影,沒察覺到自己眼里全是羨慕。
要是顏布布也能這樣,那該有多好……
于苑從他身旁經過時,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段時間,修船的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從來沒人要求封琛去潛水找機器部件,但他只要有空就會去一趟船廠,遇到水太深的地方,就和幾名哨兵一起潛下去找。
士兵們見他年紀小,船廠的水也不是特別深,D級和C級的哨兵都能辦到,便沒安排他下水。但他總是第一個去換潛水服,表現得太急切,所以也就隨著他了。
今天是周日,學校也會放假,封琛吃過午飯后,給顏布布留了寫一篇字和做十道算術題的作業,就要出發去船廠。
剛要出門時,顏布布卻拖住他,從背后取出一個本子,神神秘秘地說:“哥哥,我的畫已經畫好了。”
封琛知道這幅畫他已經畫了很久,也畫掉了半個本子,算是傾注了滿滿心血,便接了過來夸贊道:“不錯,特別是這房子畫得好。”
顏布布原本還一臉的喜滋滋,聞言慢慢斂起了笑容:“這不是房子。”
“哦……這是馬路,上面有車。”
“不是馬路,是海,上面的也不是車,是我們的船。”
封琛看了他一眼,視線重新回到畫上:“這片海挺大的啊,海里還有很多的魚,各種各樣的魚。”
顏布布的嘴噘了起來:“那不是海,那是天空,天空和星星。”
封琛咳了兩聲,神情認真且專注:“不錯,船上還有人,這兩個我不會看錯了,應該是我們倆,圓圓的腦袋。
”
顏布布順著他手指看過去,看著那兩個小圓團,震驚道:“這怎麼會是人呢?那是兩個擺在船邊的咸菜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