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聯軍不斷擴大爭搶地盤,曾經還兵戎相見,讓合眾國瀕臨解體。后面達成了停止內戰的協議,七個主要大城分給雙方執政,單出來的一個海云城,雙方都駐扎進軍隊,互相制衡。
就在這次快要競選新總統時,東西聯軍或許私下達成了某些條件,然后東聯軍便暫時撤出了海云城。
撤離多久不清楚,起碼在新總統上任時間內不會再回來。
沒有發生地震之前,東西兩軍表面上客客氣氣,恪守規矩,所以這也是東聯軍撤出海云城后,封在平還能暫緩搬家的原因。
可誰知道發生了這場地震,在沒有任何監管的情況下,兩軍必定撕碎那層面紗,開始毫無遮掩的爭斗。
城里到處都是西聯軍,封琛現在只有去找安格森,再讓他給自己和顏布布找個落腳的地方。
他不能明著向西聯軍打聽安格森的下落,但安格森是二營上尉,如果還活著,在二營附近總能遇見他。
二營并不遠,幾條街后就到了。
以往的高墻沒了,能看見營地全貌,雖然垮塌了幾棟樓,但空地上搭建著帳篷,不少士兵在來來往往。
趁著夜色,兩人摸到了營地邊上,蹲在一座帳篷的陰影里。
顏布布開始還很緊張,趴在那里大氣都不敢出。但等人的過程很無聊,他終于堅持不住了,擺弄著手邊的石子,并一人分飾多角,用氣音念著動畫片里的對白。
封琛也沒管他,只是在石子碰撞發出聲響后,會轉頭瞧一眼。顏布布立即安靜不動,等封琛轉回頭后,再繼續玩石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封琛突然繃緊了身體,盯著一名從中間帳篷里走出來的人。
顏布布察覺到不同尋常,立馬放下石子,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處。
那是一名身著軍官服的男人,他在帳篷外點著了一支煙,左右看看,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了營地,消失在黑夜里。
“走。”
封琛貓腰往前,顏布布學著他動作出了營地,繞向男人消失的地方。
“那是我們要找的人嗎?”離開營地,顏布布便被封琛牽著跑。
“是他。”
“那快追——”
顏布布一只腳突然踏進裂縫,身體剛往下墜,便被封琛抓住后背提在空中。
封琛也不將他放下地,干脆扛到肩膀上,像扛著一只布袋似的往前跑。
“少,爺,追,追,上,他。”顏布布兩頭倒掛著,上下顛簸,也堅持將整句話說完。
奔跑中,封琛心中掠過那麼一絲詫異。
他一直接受軍事化訓練,對于自己負重奔跑時的各樣數據都清楚。顏布布應該有四十斤左右,按說他不該感覺如此輕松。
但現在他來不及多想,因為已經看見了安格森。
安格森遠遠走在廢墟中,沒有打手電,只有時不時湊到嘴邊的香煙亮起,才隱約勾勒出黑暗里的背影。
封琛不敢大聲呼喊,只在后面追著,看安格森走到一處開闊地,往右邊望著,像是在等什麼人。
右邊駛來了一輛汽車,明亮的車燈將安格森周圍照得雪亮,封琛便沒有上前,警惕地停住了腳。
那是一輛可懸浮行駛的履帶車,在安格森前方停穩后,跳下來幾個人,和他熟稔地打著招呼。
為首的是名身穿皮背心的男人,一臉絡腮胡,光裸著兩條粗壯的手臂,左臂是大片紋身,右臂卻是條機械臂,在車燈下泛著冷金屬的光芒。
他身后跟著名年輕女人,黑色緊身衣下的身材凹凸有致,分外火辣。左臉扣著一張銀色面具,露出的右臉美艷動人。
封琛心頭一動,覺得這兩人有些眼熟,便扛著顏布布,不動聲色地躲到了一塊石頭后,從縫隙里往外看。
顏布布其實很難受。
他被倒掛著跑了一路,血液都沖到頭頂,腦袋發漲,肚子一顛一顛地硌得很不舒服。但就算封琛站著不動,他也忍住了沒有吭聲,繼續就那樣倒掛著。
“……安格森,我的朋友。”
“礎執事,多日不見。”
不遠處的對話清晰地傳了過來。
機械臂男人和安格森擁抱了下,拍拍他的肩:“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嗐,別提了,他媽的差點被房子壓在下面。”安格森退后一步,右手按上左胸,做了個奇怪的手勢,語氣也變得尊敬肅穆:“礎執事,主教大人一切無恙?”
機械臂男人同樣將右手按上左胸:“主教大人很好,還讓我告訴你,早日完成任務,圣殿隨時歡迎你的回歸。”
安格森語氣激動起來:“感謝大人的厚愛,屬下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愿赫拉斯神的光芒普照大地。”
封琛聽到這里,一顆心已是墜到了谷底。
赫拉斯神是安伮加教信奉的主神,原來安格森除了是東聯軍埋在西聯軍里的棋子,還有另一層更隱秘的身份,竟然是安伮加教的人。
現在再看那機械臂男人和面具女,集訓期間看過的關于安伮加的資料,立即就浮現在封琛腦海。
礎石:安伮加教會執事之一,三十六歲,身高198CM,體重96KG,曾是東聯軍沁崖城的駐軍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