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專門去了一趟。
隔著玻璃門,她盯著里面的人,眼睛里都要滴出血。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救你!”她開了口,聲音嘶啞,“你害了我的孩子!我最疼愛的孩子,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說!”
“他不認我了,現在他不認我了,你還要我救你?”
可是。
再多的怨恨也無濟于事。
話是她自己說的。
人是她自己趕出去的。
她只能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個客人。
明明,他們是親母子。
聽了她的話,溫盛然沉默了一瞬。
林彤盈期待地看著他。
他的眼神溫和,帶著些無奈,說出的話卻依舊平靜而堅定。
“我已經二十一了。”他道,“我……不用擔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他頓了頓,“黎瑜哥哥也會來陪我幾天的,我是成年人,真的沒什麼的。”
走出門的時候,林彤盈失魂落魄。
跟著她來的是家里的一個傭人,小姑娘上來扶住了她。
臨到門口,溫盛然叫住了她。
“等等。”
林彤盈抬起頭,眼里流露出了希望的光。
溫盛然輕輕地嘆了口氣。
“溫女士。”他輕輕地道,“您不止一個孩子。”
“從前是,現在也是。”
“或許因為一些原因,您會對某個孩子產生偏愛,但是您要知道,這是需要克服的。”他看著林彤盈,慢慢地道,“您以為,溫琰現在的性格,沒有您的功勞麼?”
他頓了頓,“別再讓自己后悔第二次了。”
他也是后來才發現,溫家的教育模式是很成問題的。
對于溫帆,太過嬌養。
導致了他在過于天真的年齡就遭受了不知道如何面對的問題。
又沒有人疏導,所以才會逐漸走向極端。
而對于溫琰。
很多人羨慕他,因為他是繼承人。
但是他有一個過分嚴厲的父親,而他的母親,卻也因為小兒子,而時常忽視他。
在這樣感情缺失的環境下,把倫理的重擔壓到他的身上。
他不會處理實在是太正常了。
當然,他只是隨便提醒。
看著林彤盈猛然一震,整個人踉蹌地出了門,他收回了目光。
*
這就是過年之前發生在溫盛然身上的小小插曲。
這些其實已經并不能引起他內心的波瀾。
他最近比較苦惱的,是另一件事。
“別……”
“哥哥,別、別在這里行不行,啊……”
高樓之上,omega被壓在單向玻璃上,腳下就是車水馬龍的城市。
他渾身顫抖,卻動彈不得,身后的壓制完整又兇狠。
纏綿的吻流連在他的紋身上,帶著吞噬的力度,alpha的喘息就響在他的耳邊,難以言喻的深度讓他渾身發麻。
alpha的易感期。
他曾經慶幸過他的周期和黎瑜的沒撞一起。
據說那堪比火星撞地球。
但是現在他才發現,其實這兩者并沒有什麼不同,甚至于因為黎瑜易感期的時候他是清醒的,這才讓他更羞恥。
他更后悔的是。
在黎瑜建議他留下來陪他的時候,他還堅持要去趟公司處理文件。
于是,就出現了現在這麼一個局面。
黎瑜衣冠楚楚,斯斯文文地搞他。
而他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泥。
結束的時候,他被裹在西裝外套里,信息素不要錢地往外逸散,腿都在顫。
后頸刺痛。
那是又一個新鮮的臨時標記。
自從他們第一次。
他身上的標記就沒消過。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我真的很懷疑,哥哥,你過去的二十幾年都是怎麼過的。
”
黎瑜玩著他的耳垂,想了想:“抑制劑。”
“我覺得你可以接著打。”溫盛然語氣委婉,“打那種沒有副作用的,你覺得呢?”
黎瑜頓了頓。
“冷麼?”他道,“我抱你去洗澡?”
他的辦公室也配了單人休息室。
溫盛然不冷。
他們做之前黎瑜就細心地開了空調。
他只是不可置信地想黎瑜居然會這麼生硬地轉移話題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清心寡欲的白月……
然后,他又被壓在了蒸騰的浴室里。
一切結束。
溫盛然躺在休息室的床上。
這一回,他幾乎沒力氣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開了口,聲音全是啞的:“……我要去投訴。”
投訴《有情易然》的作者人設詐騙。
說好的清冷禁欲白月光呢?!
黎瑜理解錯了,沉默了片刻:“你要是告訴我姐,她說不定會給你放假。”
“不過你如果正常想休息。”他道,“她也會給你批假的,所以其實沒必要用投訴這個渠道。”
溫盛然閉上眼睛裝死。
過了一會兒,黎瑜上了床,把他抱進了懷里,替他輕輕地揉腰。
“下次輕點。”他道。
“……也不用。”溫盛然道,“挺舒服。”
黎瑜的手一頓。
溫盛然盡量若無其事:“就是我不喜歡玻璃。”
“知道了。”黎瑜聲音啞了些,親了親他的臉頰。
兩人躺了一會兒,溫盛然嘆了口氣:“你這樣,明天我怎麼來實習,沒臉見人了都。”
現在公司的人是基本都下班了。
但是他過不去這個坎。
黎瑜頓了頓:“你不是要辭職了麼?”
溫盛然抬頭看他,眨了眨眼睛。
“猜的。”黎瑜道,“很多項目都趕在年底收尾,來年開春就是春招,如果你想走,其實現在最合適。”
“我就不能留在黎氏麼?”溫盛然笑了,“哥哥,說好的養我一輩子呢?”
黎瑜也笑:“我愿意,你愿意麼?”
溫盛然很坦然:“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