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也有個限度吧。”他壓低了聲音,冷冷地道,“夜不歸宿,你不知道家里人會擔心麼?”
溫盛然呵欠打到一半,眼里流露出了十足的驚訝:“擔心?誰?”
他看著溫帆,頓了頓,語氣感動:“原來你昨天僅僅因為我沒回家就擔心了我一晚上嗎?我真的沒想到,下次我跟媽和哥報備的時候,會順便給你報備一聲的。”
溫帆:“……”
他才沒那個意思!
……他只是。
他看不慣溫盛然這副,明明擁有了他沒辦法擁有的東西。
卻仍舊不珍惜的樣子。
如果他就是溫家的孩子,絕對不會像溫盛然這樣,給溫家丟臉。
但是他能改變很多東西。
卻唯獨改變不了血緣。
他頓了頓:“所以你去做什麼了?”
“收拾東西準備住院。”溫盛然又打了個呵欠。
他昨天把作業交了,又跟系里請了假。
為接下來的二期治療做準備。
因為收拾完東西太晚了,他就直接住在了研究所。
溫帆怔了怔:“是你那個……”
“腺體缺陷。”溫盛然心里感嘆著弟弟你是真的關心我啊,嘴上卻沒多說什麼,“不是鬼混,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溫帆對腺體缺陷沒什麼了解。
但是知道溫盛然是正經去治病,他就沒了興趣。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溫盛然的企劃書寫得怎麼樣了。
這幾天,對方看上去忙碌得很,唯獨這件事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他有些惡意地想。
不會又是在溫琰面前撒嬌,然后蒙混過關了吧。
反正這就是他慣有的伎倆。
車子到了公司門口,兩人下了車。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上了準備好的資料——
這是溫琰的習慣。
雖然他們不用來公司,但是每一周,他們需要向溫琰匯報這一周完成的工作內容。
據說,這是之前溫又鋒抽查溫琰實習質量時用的方式。
想到這兒,溫帆又有些羨慕。
他突然想,如果他是alpha,是不是作為養子,他會比現在更受重視。
畢竟,溫琰作為繼承人,到時候肯定需要一個幫手。
想著些有的沒的,他跟溫盛然一起下了車。
今天是周六。
留在公司的人不是很多。
兩人一起上了電梯,到了溫琰辦公室的所在層,迎面走過來了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三十來歲,妝容精致而干練。
就是負責對接溫帆的小吳姐:
吳萼。
溫帆很喜歡她。
因為他們以前就打過交道,吳萼做事干練而果決,而且很會說話。
當初真假少爺的事情被上流圈子知道之后,列表里的很多人突然就不聯系他了,只有吳萼,在他的一條帶定位的朋友圈底下問他是不是回來了。
看到她,溫帆原先還有些緊張的心情就放松了下來。
對方停在他們面前,顯然是特意來接他們的。
他不自覺地對著她笑了笑,開了口:“姐。”
然后,像是炫耀一般,他瞥了一眼溫盛然,假裝不經意地開了口,向他介紹:“這是哥的助理吳萼姐。”
溫盛然頓了頓,“唔”了一聲。
片刻后,他開了口:
“萼姐好。”
吳萼一下子就笑了:“突然這麼乖,不像你的風格啊。”
溫帆怔了怔。
“姐你可別瞎說,一會兒我哥來了。”溫盛然慢吞吞地道,“我在他面前就是這麼乖的。昨天那是特殊情況,那不是為了幫你嘛。
”
“行了,姐姐謝謝你行不?”吳萼道,“昨天你可幫了我大忙了,一會兒姐姐給你點奶茶。”
她往里走,溫盛然跟上了他。
溫帆卻站在原地沒動。
溫盛然頓了頓,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走啊。”
溫帆回過了神。
他本能地抬腳,跟上了溫盛然。
少頃,他才開了口,聲音有些木然:“你認識她?”
溫盛然想了想:“不算認識。”
“前兩天才加的微信。”他道。
他頓了頓,“昨天她在工作群里不是發了消息麼,我正好在公司,就幫了一下忙。”
他們倆都加了內部工作群。
溫帆腦子僵硬,機械地想著吳萼昨天發了什麼消息。
然后,他想了起來。
吳萼昨天下午要接待一個合作方,但是跟手上的一個業務撞上了,所以提前問了句有沒有誰有空,可以先幫她接待一下。
她稍后就過來。
……可是。
那是合作方。
是公司外部的合作伙伴。
吳萼礙于溫盛然的身份不敢拒絕他,溫盛然怎麼敢的?
還有。
溫盛然怎麼會在公司?
他渾渾噩噩地抬起頭,那一邊,吳萼和溫盛然還在聊天。
“說真的,我本來都已經處理好想趕過去了。”她邊走邊道,“是溫總攔住的我,他說你總要面對這些的,所以讓你試試,反正不是什麼大單子。”
溫盛然愣了一下,樂了:“姐,你暴露了。”
吳萼這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她笑了笑:“我聲明,合作方可不是我安排的。”
“他后來還向我問起你。”她道,“我說你是公司的實習生,他說,如果我們公司不要,他正好缺一個助理,你可以過去試試。”
“真的嗎?”溫盛然躍躍欲試,“姐給我推個名片?”
吳萼有些無奈,“我給了你,溫總回頭得說我了。”
“行啦。”她把他們倆帶到溫琰辦公室門口,然后道,“你倆自己進去吧,溫總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