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眼下,溫盛然抬起眼,只感覺到自己撞入了一雙深海似的眼睛。
他能感覺到黎瑜是克制的,但是alpha那種刻進骨子里的征服欲和肆虐欲仍然透過空氣中涌動的信息素體現得淋漓盡致。
溫盛然一只手半撐著地面,一只手掩著快散的前襟,喉嚨發干。
少頃,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面蹭了一點。
只是一點,周身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的壓力就驟然一松。
黎瑜收拾好東西,站起了身:
“早點睡。”
溫盛然拽著帶子,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黎瑜已經走進了房間。
當天晚上,溫盛然久違地做了一個夢。
夢里還是在客廳的地毯上,他的身下是毛茸而柔軟的毛。
一只手很輕攬住了他的腰。
他被攏在懷里,腦子昏昏沉沉,只有隔著衣料溫熱的肌膚相貼的,令人幾乎顫栗的觸感。
就在他受不了這種被禁錮的感覺時,突然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就貼上了他的唇角。
幾乎是瞬間,溫盛然的腰就軟了。
他想要推拒,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只能任憑對方撬開他的唇齒,攻城略地。
就在他幾乎要被吻得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的鼻尖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味道。
是濃郁的蘭花香。
溫盛然猛然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
他在黑暗中發了會呆,看了眼表,距離睡覺才過去一個小時。
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后,聽到了隔壁房間傳來的隱約水聲。
“不是晚上才洗過澡嗎”的念頭一閃而過,溫盛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呆了一瞬,他將臉埋進了蓬松柔軟的被子。
黑暗中,他的耳根紅得像是在滴血。
*
第二天一早,黎瑜是被廚房的動靜吵醒的。
他愣了愣,意識到溫盛然是在做早飯。
omega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他可以自來熟的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對他進行口頭調戲,好像他們是親密的情人。
而有的時候,又會格外地注重社交禮節,比如借住了他家,一定要給予他一些回報——
一般,就是做飯。
他洗漱完進餐廳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在了桌子上。
兩片黃油吐司,一個煎蛋,兩根腸,還有一杯牛奶。
都還是熱的。
他頓了頓,走到了廚房里的人邊上,剛準備開口,面前的人就像是被嚇了一跳一般,往旁邊躲了一下。
黎瑜:“……”
他挑了挑眉:“我很可怕嗎?”
溫盛然沉默了一瞬:“有點。”
黎瑜:。
他以為是昨天晚上嚇到了溫盛然,眸光一閃,嘴上卻沒說什麼,回到了飯廳。身后,溫盛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經過了一晚上,他們的情緒都恢復了平靜。
吃過飯,黎瑜要去研究所,他開了口:“你今天怎麼安排?”
他頓了頓:“在我家住幾天也可以。”
溫盛然想了想。
其實大三的課程并不算多,加上他那些課程其實都學過一遍,因此去不去聽都不太要緊。而且這幾天,溫家應該會頻繁地關心他。
一句“好”快到嘴邊,他又想起了什麼。
“……沒事。”他道,“我住學校就行。”
黎瑜停頓了幾秒:“行。”
“我送你去學校。”他道。
-
雖說最終沒有住家里,但是這兩天的大部分時候,溫盛然還是和黎瑜一起過的,兩天后,他被叫到了溫家吃飯。
飯桌上三個人。
他,溫琰,還有林彤盈。
傭人做了清淡的中式飯菜,溫盛然坐下來,一眼掃過去,都是他愛吃的,他頓了頓,心里便有了數。
“怎麼樣。”林彤盈坐在他旁邊,問他,“飯菜還合胃口麼?”
看著有些緊張。
溫盛然點了點頭,沖她笑了笑:“謝謝媽。”
一句話一出口,林彤盈拿著筷子的手就僵在了原地。
愣是過了好幾秒,她才回過神。
“……哎。”
她應了一聲,捏緊了筷子。
一旁的溫琰察言觀色,適時地溫聲開了口:“飯菜都快涼了,媽,盛然,先吃吧。”
一頓飯吃完,傭人收拾了碗筷,林彤盈看向了溫琰,后者明白她的意思,向溫盛然開了口:“盛然,哥哥和媽媽想跟你說一件事。”
溫盛然點了點頭,安靜地聽著他開了口。
溫琰的話很簡單。
概括來說,就兩件事,第一件,那一天為溫盛然舉辦的酒會,最后沒顧得上他,很抱歉。
溫盛然善解人意地開了口:“沒關系。”
“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酒會。”他道。
而且,雖然他們走得急,但還是妥善地安置了賓客,基本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大家得到的訊息,還是“他是溫家現在正牌的小少爺”。
這已經達到了酒會原本的目的。
硬要說沒顧得上他,就只能用他沒吃上他最喜歡,本來應該最后上的甜點來解釋了。
溫琰頓了頓,有些無奈:“酒會這樣的場合,你還是要適應,以后肯定會有很多的。”
他本來想說,也不能用假酒騙人,別跟黎瑜學壞,但是林彤盈在這兒,他還是忍住了。
至于第二件事……
溫琰頓了頓,溫聲道:“溫帆他,心理狀況還不太穩定,家里打算讓他在A城休養一段時間,然后再去上學,盛然,你是怎麼想的?”
溫盛然眼眸微垂,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