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他誤會他和溫琰一樣。
溫盛然給他的回答很簡單:“關你什麼事?”
易誠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
溫盛然看著他的神色變幻,還以為他要動手,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但是易誠并沒有發飆。
他只是低低地道:“我很想你。”
溫盛然看著他,善解人意:“易少,你跟揚少性質不同,他欠我一杯酒,你我是銀貨兩訖,你不用這樣。”
易誠臉色青白:“李揚算個什麼東西!”
“是。”溫盛然頗為贊同,“他不是東西。”
畢竟這幾天,對方氣消了之后還在給他發消息。
沒見過這麼上趕著當狗的。
易誠緩和了一些,神色懊悔:“我那天,我想攔住他的……”
“但是你沒攔。”溫盛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個,“是揚少綁住你的手了麼?”
易誠看著他,眼睛紅了。
“你是不是在意這個。”他語無倫次,“你在怨我把你帶過去對不對,寶寶,我……”
溫盛然:“……”
他被這一聲“寶寶”叫得冷汗都出來了。
當然,這些細節就不必告訴黎瑜了。
他組織了一些語言,言簡意賅:“總之,后來我騙他我哥在外頭,把他哄出去了。”
聽到“哄”字的時候,黎瑜的手指一蜷。
他“嗯”了一聲,沒說話。
這件事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黎瑜時不時去研究所上班,而溫盛然不用打零工,又正值暑假,索性在家搗鼓起了做菜做甜品。
*
接連收到好幾次愛心小蛋糕小餅干后,研究所的人終于發現了異樣。
這一日中午,黎瑜正在例行檢查之前那名少年的身體數據,有人就走進了辦公室,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下去。”黎瑜頭也不抬。
“不。”男人的聲音帶著三分笑,“黎老師,有情況啊?”
黎瑜抬起眼,果然看到了某張討厭的臉。
正是這一次和他一期負責試藥的隔壁組負責人——
姚瀚。
“閑著沒事就去隔離病房轉一圈。”黎瑜淡淡地道,“需要我讓主任給你安排點任務麼?”
“哎,可別。”姚瀚樂了,“誰不知道你是主任的得意弟子。”
“又不是我一個人,大家都知道了啊。”
他把手上的袋子拿給他看:“喏,荊楚早上過來放我桌上的,說是‘黎老師的弟弟給的’,我尋思明珩那小子能有這手藝?黎老師,說說唄,哪兒認來的好弟弟啊?”
黎瑜頓了一頓。
他揉了揉太陽穴,青筋直跳。
他就不該聽溫盛然所謂“做多了也吃不了,你就帶給大家吃點”的話。
這幫人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
“溫琰的弟弟。”他道,“溫琰,知道麼?”
姚瀚恍然:“那跟你也不是親的啊。”
黎瑜:“……”
姚瀚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就知道大事不妙,見好就收:“不說了。”
他精得很。
黎瑜什麼時候這麼護著別人過?
一看就有情況。
來日方長。
“找你呢。”他道,“倒確實是有正經事。”
“志愿者招募的事情在進行了,人數可能要比想象中多。”
黎瑜手上停了一停:“嗯。”
“之前官方那邊也有統計。”他道,“腺體缺陷的患病人數其實比普通人想象得要多。”
當然,多是相對大眾以為的。
這仍舊是一種極為罕見且難治的病癥。
姚瀚嘆了口氣:“卻沒想到這麼多人愿意來做志愿者。”
雖說在如今這個時代,信息素相關的藥物研發技術已經趨近成熟。
但是試藥這件事終歸比單純的治療風險更高。
而報名的人中,卻不乏權貴。
“誰都想有尊嚴地活著。”黎瑜淡淡地道,“主任那邊怎麼說?”
“主任說,治療資源有限。”姚瀚道,“這幾天先給他們做各項體檢,體檢通過之后,已經發病能找來的肯定要接收的,剩下如果還有名額的,考慮做信息素水平測試。”
信息素水平測試,也是針對腺體缺陷的配套測試手段。
通過這種測試,能估計出大概的發病時間。
當然,做不到過于精確,但也夠用了。
黎瑜點了點頭:“好。”
姚瀚也不再插科打諢,跟著他一起去檢查儀器。
*
志愿者名額確定那一日是周五。
這是研究所目前最重要的項目,也是世紀性的突破。
因此,研究所騰出了一樓整樓作為會客室,以便志愿者與對接人的交流。
黎瑜早上被主任拉去了新聞發布會回應媒體,一直到將近十點才回到所里,見到了他負責的幾個病人。
“主任說了,您是總負責。”荊楚道,“所以給您分配的名額會比別人少一些。”
她翻了翻名單:“加上寧書,一共是六個人。”
寧書就是之前被黎瑜救下的少年。
黎瑜頷首:“好。”
他剛剛已經見過患者,大都性格內向而膽怯。
不過這對于腺體缺陷的患者來說,算是正常現象。
“黎老師,忙了一上午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荊楚把桌子上一杯奶茶推過去,“他們剛點的,給您留了一杯。”
黎瑜頓了頓,道了聲謝,接了過去。
他喝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
荊楚察言觀色,笑道:“黎老師,是不是太甜了?”
“有點。”黎瑜道,“沒事。”
“剛剛我才想起來跟您說來著。
”荊楚道,“外面做的奶茶跟自己煮的還是有區別,自己煮的口感會更好一些。”
黎瑜以前幾乎不喝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