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乃冬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本能地察覺出他有幾分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只能暫且壓下心頭的困惑與奇怪,轉身朝咖啡店大門的方向走去。
寧眠月坐在咖啡店里打游戲,抬頭看見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來時,退出恰好打完的那局游戲問:“現在回學校?”
“回。”賀明川說。
姜乃冬停在桌邊等他們,對兩人的話也沒有任何異議。
寧眠月就拎著自己的包起身,跟在他們身后走出了咖啡店里。三人從東門走回學校以后,就在路旁分開走了不同方向。寧眠月去了校雜志社的辦公室,姜乃冬回宿舍里去吹空調,賀明川轉頭往樹下走出兩步,拿出手機給程棘打電話,問他們在哪里打籃球。
程棘給他報了球場位置,賀明川沒有多說就掛掉電話,握著手機轉頭朝校內球場走去。
他到球場的時候,程棘和隊友已經打完一輪,汗流浹背地坐在場邊喝水擦汗。賀明川依次掃過那些人的臉,最后走過去停在程棘面前,抬手扯掉他蓋在頭頂的毛巾丟開,語氣簡潔利落地朝他道:“陪我打半小時。”
陡然被迫面對刺眼陽光的程棘:“……”
“哥你叫其他人吧,”他微微喘著氣搭話,“我才打完下場。”
賀明川也沒和他廢話,轉身彎腰撈起凳腳邊的籃球,單手抓住籃球手腕輕輕動了動,直接將球從半空里拋向他,“快點。”
身體后仰手忙腳亂接住籃球的程棘:“……”
他抓起球衣擦了把臉上的汗珠,抱著籃球從凳子上站起來,跟著賀明川往球場中央走,然后停在離他五六步遠的地方,抬高嗓門大剌剌朝他喊話道:“我先?”
似乎是懶得開口與他搭腔,賀明川從幾步外的位置抬起手,不甚在意地朝他擺了擺,示意他閉上嘴巴動作快點。
程棘就收起臉上散漫的笑容來,運球加速朝賀明川攻了過去。
賀明川在隊內的斷球能力很強,這點作為隊友的程棘是知道的。只是同樣的他也知道,私下里與對方打一對一時,賀明川開局都會較為放松,防守的時候多少會帶點隨意在里面。
程棘自信滿滿地要帶球過掉他,未料身體與賀明川擦肩而過時,抓球的那只掌心里驟然一空,籃球瞬間就到了賀明川的手上。
他雖然心中有些驚訝,但也反應極快地調整過來,跟著就轉過方向去搶賀明川的球。賀明川兩個假動作晃過他,幾乎不給他任何調整策略的時間,就猛然提速帶球跑向了對面籃筐。
程棘未見絲毫松懈地追過去,伸出去攔球的手臂動作,可以稱得上是快速而又兇悍。卻仍舊被賀明川手法凌厲地破解,從籃筐下高高躍起將球送了進去。
籃球帶著凜凜風聲穿透籃筐,力道極大地砸在了程棘腳邊的地面上,復又高高地彈向了半空里。籃網被吹得在風中朝上翻了起來,程棘站在原地沒有伸手去接球,面部肌肉也跟著小幅度地抽動起來。
程棘:“……”
靠,今天他哥打球這麼兇的嗎?
和認真起來的賀明川打球,跟和校隊里的小學弟打球,可以算得上是徹頭徹尾的兩碼事。程棘原本就已經打過一場,就和賀明川打了高強度的半小時,最后下場時差點沒累得癱倒在地。
他連走到凳子旁都等不了,就直接靠著凳子原地盤腿坐下,轉頭拿過身旁的水大口喝起來。賀明川也在皺著眉頭仰頭灌水,這樣炎熱高溫的天氣本就熱,運動起來汗珠貼著臉頰往下流。
金色的陽光落在他高挺鋒利的眉骨上,將他整張臉的神情襯得愈發冷銳起來。程棘不由得面上一愣,轉過頭來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膝蓋問:“哥你還要水嗎?”
“不用。”將喝完的水隔空丟入垃圾桶內,賀明川回過頭來淡淡掃了他一眼。
無端端被他那眼看得心中忐忑,程棘又殷勤老實地開口問:“哥你要毛巾擦汗嗎?”
“不用。”賀明川還是拒絕。
程棘順著他的話音點點頭,“那哥你如果要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賀明川冷不丁地俯身來打斷他的話:“我問你。”
程棘連忙閉上嘴巴認聽他說。
“怎麼判斷一個人,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掩去眼底的真實情緒,賀明川問得干脆利落。
程棘面上有些發愣,半晌才消化掉他話里的意思,不太確定地給出回答道:“那要先看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吧?”
“隨便。”賀明川說。
程棘似乎沒有聽懂,仍是嘴巴微張愣愣地看著他。
“隨便他是男是女。”賀明川面色不動地解釋。
程棘經驗不足卻也極有耐心地思考片刻,繼而語氣輕松且不以為然地開口:“很簡單。”
賀明川看著他沒接話,沉默地等著他的下文。
“所謂實踐產生真理,書上理論都是不靠譜的,親自試一試不就知道了?”程棘說得有條有理。
“怎麼試?”賀明川問。
“怎麼試?”程棘不由得卡殼一秒,繼而有些遲疑地出聲,“同性戀也會像異性戀那樣接吻吧?不如就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接受,和同性接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