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吃兔肉,陸既明就特意多叫了,有煙熏的有麻辣的,他愛吃甜的,點心就全是甜口的,按著喂豬的架勢來。
沈馥都快吃到嗓子眼了,才意猶未盡地擱下筷子,感覺走不動了。
順理成章地,陸既明說:“先消消食再走。”
說是消食,不過也就是坐著吹吹風。陸既明在桌邊臨帖,見沈馥沒有事情做,便給了他一罐煙,還有曬好的茉莉花末,讓沈馥給他卷煙,沈馥無可無不可,慢條斯理地弄起來。
不多時就已經月上中天了,陸既明又說道:“這樣晚了,睡了再走。”
饒是沈馥本就求之不得,也還是覺得奇奇怪怪的,說不出的別扭。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如何,大少不舍得我嗎?”
陸既明也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回答:“是啊。”
可不是嘛,陸既明已經漸漸習慣了睡覺時旁邊能摸得著人,連睡夢中也是熟悉的茉莉花香味,一時間沒了,還真不習慣。在遇見沈馥之前,也不是沒有和別人廝混過,但都不似如今,彼此有了一定了解,一起經歷過生死,感覺都不一樣的。
陸既明回答得爽快,沈馥倒是一時無言了,半推半就的,他也就留下來過夜了。
好奇怪呀,沈馥越來越覺得奇怪。
原本他倆各有所求的時候,你來我往,一切順理成章,你溫柔似水,我柔情蜜意,手牽過,嘴親過,還可以片葉不沾身,如今卻覺得奇怪。
熄了燈,黑暗中,兩人肩并肩平躺在床上,呼吸相聞,沈馥冷不丁地問道:“傷好了嗎?”
陸既明說:“快好了,不信你摸。”
沈馥一點也沒有要摸的意思,陸既明卻抓著他的手,從自己衣服下擺伸進去。
原本一圈一圈繞的紗布已經撤下了,只貼著一層棉紗。陸既明干脆把那棉紗扯下來,抓著沈馥的手摸上去。
沈馥側躺著,放輕了動作,傷口已經結痂了,摸上去凹凸不平的,有寸許長。沈馥輕輕地摸在那結的痂上,清楚地記得,這是他捅進去。 陸既明的肚皮在他的手下輕輕地抖,沈馥忙撤了手,說道:“還疼?”
“癢,”陸既明說,“好癢,給我撓一下。”
傷口結痂,自然是癢的,癢到骨頭里。
沈馥卻猛地翻過身去,搓了搓手指,悶悶道:“睡覺了。”
“真睡了?”陸既明笑道。
沈馥不理他,背著身子。
過了好一會兒,陸既明呼吸漸趨平靜。沈馥靜靜地睜開眼睛,輕輕地翻身下床,沒發出一點聲音。月光如水,照在木地板上,沈馥腳步輕巧,貓兒似的,出了房間。
在他身后,床上,本應睡得很沉的陸既明卻也隨之睜眼。
作者有話說:
寫這兩人互動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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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進入后期,我整個人都化身成了沒有靈魂的打字機器,生怕只剩一點點的存稿也用光 QAQ
第五十五章 喜歡
沈馥沒有著急做任何事,他不過出了臥室,腳步輕輕地上了幾步臺階,看見書房門口一絲不茍地立著的衛兵,見到了他身后緊閉的大門。他不過看了一眼,又回頭了,除了書房,其他地方基本沒有守衛。
在外面繞了一圈,沈馥又回到了臥室,像一條滑不溜手的魚入水似的,又鉆回被窩里。陸既明仿佛還在睡夢中,哼了兩聲,將手臂橫在沈馥的腰上,在他身上聞到了夜露的味道。
沈馥睡得很沉,一夜無夢,早晨醒來時,陸既明竟然比他醒得早,正撐著腦袋看他。
人剛剛從沉夢中醒來時,臉蛋肯定是不好看的,頭發凌亂,睡眼朦朧,臉上還有睡痕。沈馥被他看著,覺得極不自在,翻了個身,把臉埋入枕頭里,聲音悶悶的。
“看什麼。”
陸既明聲音里帶著笑,估計剛醒不久,聲音還沙沙的,聽得人耳朵發癢。他說道:“看你到底在想什麼。”
沈馥后背一僵,然后又放松下來,凹著腰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像早起的貓。
他說:“你覺得我在想什麼?”
“幫你找弟弟,這好說,你回家等消息就是,做什麼賴在別人家里的床上。” 陸既明又是一笑,覆在他后背上,將他整個罩在身下,沉甸甸熱乎乎的。
沈馥本還緊張,以為陸既明識破了他的想法,這麼一聽,心又放下來了些。
待咂摸了一下,沈馥又惱羞成怒起來。自己想要留下來是一個,他陸既明就沒有點歪心思嗎,又是午飯又是晚飯,還叫了富春山居的宴席,做什麼說得好像就自己腆著臉往上湊,這陸既明真是倒打一耙的好手。
沈馥用手肘狠狠地給了陸既明一下,陸既明悶哼一聲,掐住他的手臂。沈馥撐著床要翻身,陸既明壓著他,兩個人一個勁兒地使力,被子被他們的腿踹得亂糟糟的,又纏在了一起。沈馥猛地一個翻身,翻猛了,陸既明給他頂得往床下掉。
陸既明低呼一聲,往下掉還不忘撈住沈馥的腰,兩個人一塊兒往床下翻,摔了個結實。
沈馥黑著臉,摔在陸既明身上,手腳并用要站起來,誰知道被子被兩人弄得亂七八糟,纏著手腳,亂成一團,讓他無處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