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警惕地看了看門外,將房門掩上,從立柜深處提出個藥箱來,里頭有些藥和紗布。沈馥自顧自地將那頂累贅的紅寶石冠子摘下來,擱在一邊,一回頭,見陸既明已經脫了上衣,肩胛處原本草草包扎的紗布已經被新鮮涌出的鮮血浸透,看來楊氏這一刀扎得不淺。
“過來。” 陸既明命令道。
陸既明心情不好,沈馥也不多話了,馴順地走過去。陸既明坐在床沿,微微彎腰,弓著背,把藥箱往他那頭推了推。沈馥會意,撇了撇嘴,伸手將原本的紗布揭去。
面對陸既明,沈馥自然沒有什麼 “憐香惜玉” 的心情,手下也沒個輕重。陸既明渾身繃緊,疼得頸側的青筋都凸出來了,回頭瞪了沈馥一眼,壓著眉頭,目光兇狠,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等一下你就死定了”。
沈馥是個識時務的,見好就收,裝模作樣地朝他笑笑,道了個惱,手下放輕了點兒。
這是陸既明第一回 在沈馥面前光膀子,說起來,之前他們少有的幾次貼身親熱,甚至上次在陸公館里真刀實槍地干了一回時,陸既明都沒脫光衣服,沈馥這才發現,陸既明作為一個大少爺,竟也不是皮光肉滑。
他結實的后背上有些疤痕,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腰側還有個槍傷,除此之外,肩膀上還有上回在落雁灘中槍時留下的彈孔。
沈馥身隨意動,手無意間輕輕掃過那處,陸既明腰腹繃緊,回頭又是一瞪,說道:“別招我。”
沈馥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小聲哼道:“誰招你了。”
他手上一抖,藥粉撒在傷口上,的確是好藥,眼見著血就止住了大半。
陸既明猛地倒吸一口氣,正要罵人時,門外傳來了人聲,吵吵嚷嚷的,竟然還是那孟三。
陸既明眉頭一皺,推了推沈馥,小聲說道:“去聽聽那姓孟的又作什麼妖。”
沈馥心里也是對孟三極不耐煩,起身湊過去門邊聽。那孟三灌了幾口黃湯,又仗著自己知道了一點兒陸既明的謀算,那吳香也還捏在他手上,他越發拿大起來,竟把之前陸既明戲言時說的 “聽洞房” 當了真。
門外自然有人攔他,但估計也得了陸既明的吩咐,不敢把孟三得罪狠。
他聲音不小,陸既明也聽見了,煩躁地撓撓頭,罵道:“操他娘的。”
難得聽見陸既明嘴里罵了句不干凈的,沈馥心知等這事過了,孟三定然討不著好,但這也妨礙不了他此時幸災樂禍,能把陸既明逼得罵了娘,這孟三少爺也算是居功至偉。
“來。” 陸既明朝沈馥招了招手。
沈馥走過去幾步,又警惕地站住,問道:“干什麼......”
陸既明突然探身,拽住沈馥,把他往自己那邊一扯。沈馥猝不及防被他拉倒在床上,慌張地要爬起來,陸既明沒讓他如愿,不顧身上還沒包扎的傷口,翻身壓上去。沈馥一伸手,把床角壓被的一個玉如意揮下床去,沉甸甸的玉如意摔在地上,發出了好大的動靜。
門外一靜,沈馥也是一頓,手肘撐著柔軟的喜被,看向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的陸既明。
陸既明見他慌張反而心情愉悅起來,連后背的傷也不想管了,他雙手撐在沈馥身體兩側,上身還赤著,肩胛微微聳起,手臂肌肉緊繃,好像蓄勢待發的獵食猛獸。
沈馥不禁心慌,撐著床往后挪了挪,壓低聲音說道:“先...... 先包扎了傷要緊......”
陸既明跟著他往前爬,俯身用唇蹭過沈馥的鼻尖,順著臉頰湊到耳邊,笑嘻嘻地說道:“良宵苦短,你親我愛我一下,什麼傷都不疼了。”
沈馥撇開頭,陸既明伸手扯開他上褂的盤扣,露出白皙的頸脖和小半拉肩膀,沈馥吞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了滾。
陸既明親上他的脖子,命令道:“叫出來,叫大點兒聲。”
沈馥看了一眼門外,心里稍定,只要不是動真格的,叫多大聲都行,叫得孟三耳朵都聽聾了也行。
“啊......” 沈馥試探性地哼了一聲,陸既明差點沒憋住笑,他在沈馥耳邊嘆道:“阿馥啊阿馥,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男人在床上的事情怎麼容忍別人質疑半點,之前被陸既明喂了韭菜餃子他已經忿忿了許久,這回怎麼著也得扳回一城。他往下躺了躺,枕在繡了并蒂蓮花的大紅軟枕上,被扯得松了扣子的黑褂顯得他皮膚格外地白,桃花眼瀲滟含情。
“啊——” 這一聲就高亢多了,百轉千回,到了末尾又有些沙啞,聲音低下去,帶著小鉤子似的,引著人還要再聽。
“大少...... 別...... 啊...... 嗯......”
沈馥之前在床笫間都是和姑娘,要怎麼喊才動聽婉轉,他也能學出來。這一聲更是撩人,他面帶得色,抬眸撩了陸既明一眼。殊不知他聲音不像姑娘靈動婉轉,帶了男子的低沉沙啞,聽在陸既明耳朵里煽情得很。
陸既明微蹙眉頭,滿眼欲色,手往下一探,順著沈馥的裙擺伸手進去,大掌隔著一層薄薄的綢褲覆在沈馥的大腿上。
“大少!” 沈馥低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