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他的臉已經從耳朵紅到了脖頸，咳嗽一聲，飛快拿起桌上的書裝作若無其事一樣聽課。

　　賀沉聽到這句話之后，像是愣住了，他有一瞬間的失態，又很快恢復正常。

　　片刻，他抿了抿薄唇，望向季白。

　　“我剛才…其實很想掐著徐浩的脖子，然后把他丟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賀沉嘴角帶著很淺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看著讓人有些莫名的發冷，他望著季白，冷靜的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季白。”

　　“我是個瘋子。”

　　賀沉輕聲說，“剛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我就已經幾乎控制不住我自己。”

　　看著季白的眼睛，賀沉忍不住有些恍惚，他勾了勾唇，輕輕地笑，其實他沒準備跟季白說這些話，或者說，他一直都拼了命地，想在季白面前表現出自己好的一面。

　　他不希望季白像別人一樣害怕他，遠離他。

　　但不知道那一瞬間在想什麼，他竟然就這麼說出來了，賀沉定定地看著季白的眼睛，輕聲說：“以后可能會發生更多更嚴重的事情。”

　　“如果有人喜歡你，或者有人敢跟你在一起。”

　　“季白，你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嗎？”

　　季白怔住了。

　　他有些呆呆地看著賀沉，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或許別人不明白賀沉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他明白。

　　季白心里酸酸澀澀，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酸，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賀沉害怕會傷害到他，又或者，他害怕有一天自己看到了他偏執陰鷙的一面而抗拒他。

　　所以在他之前，先一步把自己剖開，用最直接了當的方式，把他最黑暗的那一面攤開給他。

　　他的賀沉啊。

　　看著季白沉默不語的樣子，賀沉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下去，漆黑的眸色越發沉郁。

　　賀沉輕輕地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季白，我是說真的，如果有其他人想要跟你在一起，那我一定會殺了他。”

　　賀沉頓了頓，抬起手來輕輕揉了揉季白的頭發，“你如果害怕，那也是正常的。”

　　“”誰說我害怕了！”季白飛快反駁，他壓低了聲音然后看了賀沉一眼，在桌子下面摸索著握住這人的手，懲罰性的捏了捏方才開口道：“我不跟別人在一起。”

　　“你才不是瘋子。”

　　季白抿了抿嘴唇，“你是我男朋友。”

　　“我沒后悔，你也別后悔。”一連串的話說下來，季白的耳垂微微紅了，雖然知道說話的聲音很小，絕對不會被其他人聽到，但心跳快了幾拍。

　　咣當一聲。

　　賀沉推開書桌站起身來。

　　教室里所有人都望向他，他側臉輪廓緊繃，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冷硬又凌厲的氣場卻讓全班都安靜下來。

　　臺上講課的英語老師轉過身來之后楞楞地放下書，輕聲問：“賀同學，你是有什麼需要嗎？”

　　“我有點不舒服，想去醫務室。”

　　英語老師看著他完全不像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僵硬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去。

　　賀沉的目光落在季白身上，聲音沉沉，聽不出情緒：“我想讓我同桌陪我一起去。”

　　英語老師：“…哦哦好的，那季白你陪著一起去吧。”

　　賀沉走在前面，季白跟在后面。

　　賀沉走得很快，季白有些暈頭轉向不知道他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一直到發現這條路是回宿舍的路，季白忍不住在后面叫他：“賀沉，現在干嘛回宿舍啊？”

　　賀沉沒回答。

　　拉著季白一路走到宿舍，關門，然后把人抵在宿舍的墻上。

　　憑著身高的優勢，俯身，拉近跟季白之間的距離，一直到距離季白只有兩厘米的時候停下。

　　聲音低啞，帶著些許難以抑制的欲望和沖動，他望著季白黑白分明的眼睛：“再叫一遍。”

　　季白：“…什麼？”

　　賀沉喉結微微滾動，聲音更沙啞惑人：“男朋友，再叫一聲。”

　　轟地一下，季白的臉瞬間通紅。

　　“季白，再叫一遍。”賀沉望著季白，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他漆黑的眸子里像是著了火，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和令人心顫的占有欲。

　　季白心跳得更快了，他嗓子有些啞，抿了抿嘴唇之后，漲紅著臉，猶豫了半晌之后張嘴：“男朋友——”

　　賀沉嗯了一聲。

　　眸子里的火燒得更加炙熱。

　　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看著季白的眼睛，壓低了聲音問：“你剛才說的話，算數麼？”

　　季白連忙點頭。

　　“哪怕我瘋起來很可怕，你也不會后悔，是麼？”

　　握住賀沉的手，季白再一次點頭：“是，我不后悔。”

　　賀沉輕輕點頭，頓了片刻之后，眸子里的火光越發燙人，他的目光在季白的唇瓣上流連，聲音越發低啞：“男朋友想親你，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 **不允許更新的第一天…

第14章 鋼琴

　　問他好不好，就真的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賀沉的一雙眼睛分明就著了火，翻涌著不加掩飾的貪戀，可他偏偏壓抑著，用最溫柔最耐心的語氣，等著季白點頭。

　　被他這樣看著，季白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真的是，這種事…哪有這樣問人的啊！！！

　　一邊心里默默腹誹，卻又克制不住的軟了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