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與夢想》第24章

”梁朔松了口氣,“早說啊。”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咚”一聲巨響,隨即便是嘩啦啦什麼垮塌的聲音,整個地面都震動起來。兩耳嗡嗡直響,梁朔朝羅小云大吼,自己聽不見,對方也是一臉茫然和震驚。洗手間的鏡子無聲地跌落下來,摔了個粉碎,他抓起羅小云的手就往外頭沖。

一出洗手間門,兩人完全愣住了。漢堡店東北方向豁開一個大口子,玻璃渣碎了一地。玻璃下面是黑黢黢的碎墻塊。就在這些紙一樣的碎石頭上,有人在爬,有人在張著嘴尖叫,有人夾在石頭中間一動不動,還有人斷了手腳、痛苦地放著慢動作左右滾動……都是學生。

其中一個男孩,初中生吧,滿臉血地撐起上半身,扭頭發現自己下半截沒了,伸長手要往那兩條腿的方向爬。

還有個女孩半邊臉都是玻璃渣子。爆炸聲帶來的耳鳴漸漸消退,她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凄厲。

梁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攢著羅小云不放,兩個人都在發抖。人間地獄,無非如此了。

*

嫌犯第二天就抓住了。所有媒體鋪天蓋地地報道:托那卡托摩多教恐怖勢力對異教徒進行無差別襲擊,死亡九人,重傷二十二人,受傷五十七人,梁朔和羅小云也在其中。死掉的有七個是第一中學的學生,重傷的十七個學生可能會落下終生殘疾。都是風華正茂、充滿希望的青少年,陡然間蒙上一層恐怖的陰影。

輿論幾乎是全國性的,每分鐘就有七萬多條評論。

襲擊發生在首都市政附近,性質極其惡劣,國會和最高國家事務委員會響應及時,迅速成立對外項目特別委員會。

月號,《經綸消息》、《三民日報》等幾個大媒體頭版頭條大字報道起來。其中所謂的特別委員,竟還包括最高國家事務委員會委員長朱在邦、副委員長臧光英、常務委員梁鴻駿、田鋼,國家運輸部部長陳磊生,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張家豪……一長串民祉黨高層的名字,數到中下,梁朔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手中報紙捏了個稀爛。梁朔當即把全甩案頭,囑咐秦堅一聲,人咚咚咚下樓,讓人直送到銀盞路七號,梁家。

梁鴻駿當時在花園擺了盤棋,左手執翠玉黑子懸停新山玉棋盤上方,右手勾一把紫砂壺,不時就著壺嘴抿上一口。

子剛要落到十字口,一只大手齊整整落下來,將棋盤覆蓋去大塊。他一抬頭,就見梁朔的眼睛刀一樣鈍銼著他。

“難得回來一次,坐下,陪我下一盤。”梁鴻駿和梁朔長得很像,秀山鼻梁,目如飛星,眉似刀削,只是梁朔更硬朗一點。

“你缺錢嗎?缺錢到我這里填幾個表,要多少,我貸給你!”

梁鴻駿不去對視梁朔的眼睛。年輕人的眼睛太銳利,他看著覺得難受。“別人都羨慕我有你這麼個兒子。老劉老跟我埋怨,說你和成山是發小,你就老老實實照著該走的路走,而他那個兒子,總不讓人省心,給他升職他不要,非要在前線,非得聽著槍見著血才舒坦。”

“是劉叔直接下的指示?”

梁鴻駿把紫砂壺往邊上一擱,道:“我的兒子,我確實也沒操心過。年輕嘛,想事情總是不夠大氣!再長幾歲就什麼都懂了。畢竟人聰明,有這能耐。

我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梁朔凝視自己的父親。“摩多教從來不敢在我國活動,就是百靈鎮領土爭端最嚴重的時候都沒敢越矩半步!那些學生,早上還高高興興上著學,中午出來吃頓飯的功夫,死的死傷的傷!帶血的錢上全是冤魂,你們就算拿到手,還能用得心安嗎!”

“錢?”梁鴻駿忽然抬眼,年近七十的渾濁的眼直刺入梁朔深心。

梁朔背脊一涼,頓時失了氣勢……怎麼可能是單純的錢的問題!他冷笑道:“忘了告訴你,我當時就在那家店里。”

他跌跌撞撞出去,幾次三番差點摔倒。這個事情,從一開始就不單單是運輸部的事。民祉黨高層是想借事攬權,打壓民選黨和共和黨的勢頭。而他們不知道,民祉黨內部還有梁朔這種改革派,一門心思想支持另外兩黨上位。

“我以為就普通的洗錢,沒想到是黨爭。三黨分立勢在必行,那群老頭為了阻止國家進步,竟然去殘害無辜的學生!但凡讓我抓住一點機會,非得把他們全部鏟除!”這事到這地步已經沒法查了。為權向來比為錢更加血腥。他深明此理。但親眼所見對他震動極大,從未有過的憤怒像毒液在心底燒灼。

離開家就找上張儀曉、劉成山喝酒。劉成山因為脾氣上頭、鬧事被禁足了。到頭來就張儀曉到位。他畢業去了軍隊,前兩年調到邊防去,這才回來,已經升作中將。張儀曉全程陪他喝酒,自己好像沒什麼要傾吐的,照舊挑些他喜歡的話來說,讓他好受點。差不多就約著去找外面的女人。

這是張儀曉的一點小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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