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很想在每一次的演出時把易星霖從舞臺上拉下來,然后帶著易星霖離開。
但他只能忍著。
演出結束之后,那些外地樂手馬上從酒吧離開,在后門堵到遠星樂隊,然后揚言要拉著樂隊幾人去喝酒。
榮冰到這時便不再忍了,堅持要帶易星霖回家。
易星霖便也順著他,向大家解釋:“不好意思,我酒量不太好,而且家里有點事,先失陪了,下次再約。”
這個情節重復了幾次,在場的人也就都明白了,所謂“家里有事”,不過是“家里那位不高興”。
其實榮冰只要從酒吧街離開,也就不再不高興了。
但易星霖還想哄著他,所以之后都百依百順。
榮冰于是更覺得自己的這番心理活動并不是小心眼,甚至想變本加厲。
他在親熱過后仍舊摟著易星霖的窄腰,手指觸碰易星霖頸后與背后的汗水。
他想到有人說易星霖性感,便又有些不爽快了。
易星霖本想站起身走到浴室去洗澡,結果又被榮冰拉了回去。
榮冰貼緊易星霖的背,吸吮易星霖頸后的皮膚上的一顆汗珠。
他心想,眼前的易星霖才是最性感的。
并且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
易星霖被折騰到半夜,眼睛被汗水和淚水濕透,卻顧不上其他,摟著榮冰小聲問:“你還在不高興啊?我不是沒答應他們去喝酒麼?”
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懂榮冰不高興的點究竟是哪一個。
而且,他這會兒嗓子說話已經有些啞了,明天要去聚光之夜開始進行音樂節的彩排,他這種狀態可不太行。
想到這里,易星霖腦中一道靈光閃過,他又問:“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參加音樂節?”
“不是。”榮冰悶悶地回答。
盡管,他的確不希望易星霖的好被更多人發現。
音樂節的傳播熱度遠勝于酒吧駐唱,易星霖被更多人喜歡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但他也同樣明白,遠星樂隊是易星霖割舍不去的牽絆。
音樂也是已嵌入易星霖的生命的其中一部分。
他更不能因為一己私欲,就限制了易星霖的喜好。
榮冰經過自我反省之后回答的這句“不是”,卻并不能令易星霖信服。
易星霖啞著嗓子說:“要不,明天我不去參加彩排了——”
“為什麼不去?”榮冰低頭看著他,“你可以去,但我要陪你一起。”
“你陪我當然可以,我想鐘思他們也不會有意見,”易星霖依舊啞著嗓子,“但是,我的聲音變這樣了,他們可能會起疑心。”
榮冰這才聽出易星霖的嗓子不對勁,他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你是鼓手,不一定每次彩排都要幫主唱墊音,明天可以直說,你嗓子不舒服,”榮冰認真地想對策,“或者,我明天買些潤喉茶回來,讓你的嗓子盡快恢復。”
易星霖在他懷里低聲笑了起來。
“我以為你真會不讓我去參加彩排。”他笑嘻嘻地說。
榮冰:“……”
易星霖又說:“要不,下次我們還是收斂一點吧,這樣我就不會老擔心嗓子變啞了。”
榮冰慢吞吞回答:“恐怕我不能答應。”
易星霖又笑倒了。
第二天,遠星樂隊前往聚光之夜音樂節場地彩排的時間定在夜晚八點。
易星霖對這個新商業中心極為好奇,于是七點就和榮冰驅車趕到了。
聚光之夜并沒有完全開放營業,因此盡管有一些慕名而來的市民在門前張望,卻并不能進到商業中心里面。
易星霖從車上下來,榮冰則將車子拐向地下停車場。
易星霖走到大門前,看到門是虛掩著的。
往里看過去,有幾位身穿西裝的工作人員正拿著文件夾商量著什麼,大概是榮啟內部的員工。
他略微有些失望地退回到路邊,心想他們大概在彩排前沒辦法進到里面,一會兒得找個甜品店打發時間才行。
這時榮冰已經停好了車,從停車場出口走了出來。
易星霖向他迎過來,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從路邊一臺車下來了一個人,接著那人在他之前攔住了榮冰。
那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他一見榮冰就驚喜地喊:“榮總監,好久不見!”
榮冰轉頭看向對方,認出他是榮啟商務部的馬經理。
他淡淡回答:“馬經理。”
“其實我現在已經升任商務部的副總監了,”馬經理搓著手說,“說到這事,還要感謝當初榮總監的幫助呢。”
榮冰聲音平淡:“談不上幫助,恭喜了,馬副總。”
馬經理就更高興了。
“對了,榮總監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馬經理腦子轉得很快,回頭看了一眼聚光之夜那扇緊閉的大門,向榮冰笑著問,“再過幾天聚光之夜就正式營業了,現在里面已經基本布置到位,榮總監有沒有興趣進去看看?”
這句話倒正是問出了易星霖的心聲。
他站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看著榮冰。
榮冰一眼看出易星霖剛才多半是不得其門而入,于是向馬經理笑笑說:“那就請馬副總幫我們開一下門了。
”
榮冰一笑,馬經理更是沒理由掃他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