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悄悄開門,躡手躡腳地把剛收走的榮冰的東西拿到次臥。
他如法炮制地反鎖上次臥的門,把榮冰的東西一一歸到原位。
床上的被子已經很久沒拆開過,他為了顯得真實,還把被子鋪開了抖兩下。
他剛抖第一下,就看到被子下面放著的一只方形盒子。
非常眼熟,似乎就是被榮冰當做寶貝的那一個。
易星霖把盒子拿起了,想要放回到柜子上。
他沒想到盒子蓋并沒有蓋緊,他一手拿著被子,一手拿著盒子,盒子還被他摟在懷里,走動的過程中蓋子被顛簸了下來。
他趕忙放下被子,彎腰撿起盒蓋,盒子里的東西因為他的東西卻又散落到了地上。
散落——
他看到落下來的似乎是一張張照片,一時間有點傻眼。
他伸手接住了其中一張,赫然發現那張照片里的人是自己。
那應該是剛念高中時的他,他在籃球校隊獲得了首勝,抱著籃球笑得特別燦爛。
照片里他臉上還明顯蹭到了籃球上的灰塵。
他手拿著這張照片,一時間有點感嘆時光飛逝,他現在明顯比照片里要成熟多了。
他用手指碰了一下照片里的他臉上灰黑色的那一塊。
他記得當初因為臉上被蹭花了,他還被很多人取笑。
最后是榮冰幫他解的圍。
具體是怎麼解圍的,他記不太清楚了。
易星霖抱著盒子,蹲在地上把散落的幾張照片都撿了起來。
他發現每一張照片里都有他。
而且細細回想起來,似乎都是他人生中的重要時刻。
甚至還有他去大學報道那天,手里拎著行李箱對著大學校門比了個“耶”。
可是那時候榮冰不是已經出國了嗎?
這照片怎麼會落到榮冰的手里?
難不成他身邊有間諜嗎——
易星霖把盒子連同照片都塞進了抽屜里,打算等榮冰回家再好好問問。
雖然對照片的來歷有些存疑,但他的心情總的來說是感動的。
無論是榮冰自己跑來偷偷給他拍照片,還是買通了他身邊的人要到了照片,都說明即使離開了三年時間,榮冰還是非常在乎他的。
而且,他之前親耳聽到榮冰稱呼盒子里的東西為“寶貝”。
四舍五入,榮冰的寶貝就是他了。
易星霖就懷著這種感動的心情離開了次臥。
他跑到廚房打算佯裝得剛良心發現要幫老媽一起做飯。
袁青理正一邊做飯一邊逗仰著頭等在一旁的心心。
她回頭瞟見易星霖,朝他揮揮手:“行了,你先去忙你的,這廚房站兩個人反而礙事,等做好了我會叫你。”
易星霖沒好意思,他剛才已經把他老媽晾在這兒好一會兒了,如果再繼續袖手旁觀,他都感覺自己要遭天譴。
“媽,這道菜我會做,”他看到袁青理拿出排骨,馬上挽起袖子走進去,“要不你看我做,在旁邊指導一下我就行了。”
袁青理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連排骨都會做了?”
“會啊,我現在會做的可多了。”易星霖非常自信地羅列了自己擅長的幾個菜式。
甚至還搬出了他幾天前成功烤出蛋糕的事兒。
袁青理聽得直吸涼氣,似乎不敢再聽下去,連忙取下圍裙遞給他:“那就你來吧,我看著你做。”
十來分鐘之后,易星霖非常爭氣地成功將一盤紅燒排骨燒得外焦里嫩,色香味俱全,讓袁青理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他們將所有菜都端上了桌,榮冰仍舊沒有回來。
袁青理便催促易星霖給榮冰打電話。
易星霖略帶扭捏地說:“不用了,我剛想起來,他說中午有飯局,要晚點才能回來的。”
“那就把他愛吃的幾個菜放冰箱吧,咱倆也吃不完。”袁青理說。
易星霖沒有異議,把榮冰愛吃的幾個菜放在一旁,打算等涼了之后就放冰箱里。
但是按照榮冰的說法,等他下班之后要先去提車,他倆大概率會在外面解決晚飯。
可能還能浪漫地兜個風看個夜景什麼的。
易星霖想到這里,臉不禁有點紅,又不能被袁青理發現,只能把臉埋進碗里,把碗里的飯菜吃了個精光。
袁青理吃完飯之后坐在沙發上跟易星霖閑聊了一會兒,她接了個鄰居的電話,便一邊說著電話一邊往外走。
袁青理關上門之前向易星霖擺了擺手,指了一下堆在桌上的一些水果和醬料,讓他記得收起來。
易星霖把袁青理送到電梯,折返回家的時候才想到,袁青理似乎就沒有想要檢查他的房間。
所以他剛才慌不擇路地鬧出了要和榮冰分家的架勢是干嘛呢。
現在又得把榮冰的東西移回到他房間了——
否則榮冰回來看到,多半要不高興。
他將榮冰的枕頭和個人用品都一一搬回了主臥,接著返回到次臥,重新把榮冰的被子疊好。
他細致地把那只方形盒子重新放回到被子下面藏了起來。
但他轉身離開次臥時忽然心生不舍,又坐回到床上,把那只盒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