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榮冰掃了一眼飯廳桌上放著的幾盤切好的菜,搖搖頭說:“我們兩個吃這些足夠了。”
接著他看向易星霖的手:“你的手還能打鼓麼?今天能不能請假?”
易星霖抬起手,五指松開再握緊,反復幾次,然后說:“沒問題,我能用力,今天已經不怎麼疼了。”
榮冰似乎仍舊不太放心,盯著他的動作許久,隨即轉身走向廚房:“今天我來做飯吧。”
易星霖趕緊跟上去:“不用啊,我能做,而且你可能不會做這些菜吧。”
事實證明,榮冰在廚藝上天賦極強。
易星霖正拿著下廚APP想模仿視頻里的廚師動手,榮冰已經抄起鍋子開始顛勺了。
而且出鍋的每一個菜的味道都很不錯。
易星霖吃得非常飽,收拾完廚房之后就不想再動了。
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他撈起手機一看,是鐘思打來的電話。
“星哥,圣誕快樂。”鐘思說。
“圣誕快樂,”易星霖疑惑地問,“你找我有事?”
鐘思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帶了一絲散漫,聽上去似乎還躺在床上。
易星霖說:“你該不會還沒起床吧。”
“應該是剛躺下。”鐘思低笑著說。
易星霖跟鐘思聊了幾句,但鐘思還是沒有說清楚找他是為了什麼,他就有些納悶。
他抬頭看了榮冰一眼,就只是因為想知道榮冰在干什麼,結果這一看讓他心里一驚。
榮冰整個人都像被籠罩在濃烈的憂郁里,他雖然在盯著易星霖,眼睛里卻滿是晦暗不明的霧氣。
易星霖心臟差點停跳,當即就像扔下手機走過去抱著榮冰進行安撫。
可是榮冰怎麼會突然心情這麼不好了?
難道是因為——
易星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因為他在和鐘思打電話。
鐘思似乎聽出易星霖的心不在焉,所以也沒再纏著易星霖閑聊。
他說:“星哥,今天的演出取消了,你在家好好過節吧。”
“取消了?為什麼?”易星霖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
“昨晚大家都受了傷,我后來找酒吧老板要了說法,畢竟是在他們酒吧演出之后出的事,打人的還是他家的客人,”鐘思慢吞吞地說,“他同意我們今天不演出,而且演出費照給,就當做是給我們的補償。”
易星霖都聽呆了,還能這樣嗎?
鐘思笑笑說:“所以你能安心和榮冰一起過圣誕節了,開心嗎?”
易星霖臉一紅,打了個哈哈:“開心啊,今天圣誕節又是周末,還不用演出,我當然開心。”
兩人便說了回頭聊,掛斷了電話。
榮冰看到易星霖臉紅,又聽到他說了再見,這時眼底的寒冰才慢慢化去。
榮冰背靠在沙發上,抬頭看著易星霖走到自己面前。
易星霖臉還有點紅,他開心地說:“鐘思說今天不用去演出了。”
“嗯,”榮冰點了點頭,“你本來就應該休息。”
“我們出去玩兒吧?我帶你出去散散心?”易星霖手撐著沙發,低下頭,說話的時候離榮冰很近。
按他剛才的想法,他是很想抱住榮冰的。
但是榮冰這會兒似乎沒那麼低落了,他冷不丁就抱似乎有點突然。
“好啊。”榮冰勾起唇角朝他笑了笑。
易星霖收回搭在沙發上的手,并且站直了身體。
他掩飾著轉身:“我去換衣服,等會騎摩托車帶你過去。”
被榮冰這麼一笑他就差點把持不住了,真是丟人啊。
榮冰也回房間換了衣服,再走出來,他手里多了個方形的木盒子。
易星霖看了一眼,邊穿外套邊問:“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榮冰笑了笑:“晚點再給你看。”
易星霖沒有選擇帶榮冰去佳市的繁華地段,而是騎車到了城郊的一段廢棄鐵軌。
這兒曾經是他們年少時游玩最多的地方,小學的時候就很多次呼朋引伴地不惜步行半小時跑到這里,從日出玩到日落。
說不上這里有多麼吸引人,但就是讓人流連忘返。
如今的他們已經長大,再來到這里,看到積雪初融過后的一段段鐵軌,看到生銹的鋼鐵和凜冽的陽光。
盡管這里已經多年不通車,卻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視野。
他們同樣覺得可以在這里坐到地老天荒。
易星霖從摩托車后備箱里拎出兩罐飲料和一些小零食,在鐵軌上的廢棄火車頭里找了個相對干凈的位置。
他攤開一本雜志給榮冰墊著,自己則完全不嫌臟地一屁股坐下。
“你還記得這里嗎?小時候我帶你來過,我們經常來這邊玩游戲,”易星霖指著遠處某個方向,“那兒還有個水庫,我帶你去捉過魚,那時候你跟我們還不太熟,但居然敢跟著我們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我記得你爸媽讓人領你回家的時候,你還抱著我不愿意走。”
易星霖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榮冰也彎起了嘴角,輕聲說:“現在我也不愿意走。”
易星霖沒聽清,偏過頭靠近他:“你說什麼?”
榮冰低頭從身側拿起他今天一直帶著的那只方形小盒子,遞到易星霖懷里。
“送給你的,就當做是圣誕禮物吧。”他說。
“啊,我沒有準備圣誕禮物,”易星霖接過盒子,有些慚愧,“等會我買個禮物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