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哭了啊,”易星霖帶著哭腔擦了擦眼睛,他仔細看了看榮冰手里的超輕粘土,“這是給我的禮物?”
他拿手指碰了碰那幾個圓柱體:“這是——”
然后愕然地回頭看向身后的那臺架子鼓:“架子鼓?”
“嗯,”榮冰回答得平淡,“還沒有完全成型,我還要再雕琢,打算再做個小人兒,放在架子鼓后邊,代表那是你。”
易星霖沒忍住,眼淚一下飆了出來。
接著他強行摟住榮冰的肩膀,用側臉擋住榮冰的視線,不讓他看到自己哭。
“那你慢慢做,我想要這個禮物。”他哽咽著說。
榮冰一手摟著他,不知有沒有發現他哭了,只是用另一只手在他背后輕輕拍著。
小三花心心卻發現兩個人的狀態不太對勁,從貓窩里小碎步跑過來,急急地仰著頭沖他們叫喚。
易星霖把一只手指垂下去向它搖了兩下,示意它自己沒事。
結果心心并沒有跟他形成默契,甚至跳起來要咬他的手指。
一大片貓毛騰空而起,原本的溫情氣氛被徹底攪亂。
易星霖吸了吸鼻子,從榮冰懷里掙脫開來。
“我繼續練習了,你繼續做吧,”他朝架子鼓走過去,不忘回頭提醒榮冰,“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割到手了。”
“不會。”榮冰笑了笑。
但他終究是靜不下心來做手上的小玩意。
他最終放粘土放在一旁,決定先陪著易星霖將鼓練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留到他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慢慢做。
即使榮冰現階段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完成,但陪易星霖絕對是擺在第一位。
榮啟集團的事務繁雜,他帶領的新團隊各方面需要磨合,卻從不讓自己的團隊加班。
因為他希望易星霖下班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他寧可在公司的一分一秒都在忙碌,時間緊密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和易星霖在一起的時候他不需要在意時間,無論時間快與慢,對他來說都是無與倫比。
等易星霖練習完打鼓,跟他說完晚安之后進了房間,榮冰才會進到自己房間里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他不知疲倦,一直忙碌到凌晨兩三點。
然后他像往常一樣,去隔壁房間看一眼易星霖。
易星霖在床上睡得很香,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容,像是做了個美夢。
榮冰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有些出神。
他不知易星霖的夢里會不會有他的出現。
但如果易星霖正喜歡著他,應該會想要在夢里遇到他。
離開之前他俯身在易星霖唇上偷了個吻,當做自己對易星霖睡前那句晚安的回應。
榮景龍將國際業務事業部交給榮冰之后就沒再過問這個部門。
榮冰組建了新團隊,把事業部的核心生意也給換了,他都不聞不問。
他顯然是想考驗榮冰,即使是他的兒子,也必須遵循優勝劣汰的原則。
如果榮冰扛不了這個責任,那麼他也會放棄榮冰這個兒子。
目前來看,榮冰是不夠令他滿意的。
他聽程謙何報告完榮冰在公司的動向以及上下班的時間,認為榮冰作為一個部門總監還不夠拼。
但榮冰目前為公司創造的價值可圈可點,再加上徐氏大小姐明顯對他存有好感,榮景龍也就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聽完程謙何的報告內容之后,榮景龍忽然想起便問了句:“榮冰下班之后去了哪里?”
“他回了雪絨路。”程謙何報出榮冰和易星霖所住的小區路段。
這恰好也是榮冰那套小房子所在的路段。
老板沒讓他跟蹤到榮冰家門前,他也就沒有將多余的信息說出口。
事實上,榮景龍對榮冰的個人生活也并不關心。
如果榮冰像榮軒一樣在外面花天酒地自然會有人告訴他。
如果沒有,就說明榮冰的生活還算干凈。
榮景龍也并不在意榮冰出國之前喜歡過男人,他連那個姓易的小子都不打算派人跟蹤。
他太清楚榮冰的個性,他如果放手不管,榮冰很容易就會生膩,他如果橫加阻攔,榮冰必定會負隅頑抗。
就像榮冰剛被送出國那段時間一樣。
想到榮冰出國的時期,就不可避免想到榮冰生母,那個瘋女人。
榮景龍覺得晦氣,板著臉揮手讓程謙何離開了。
時間很快來到周五。
易星霖到周五的早晨才發覺遠星演出的第一天是平安夜。
不同于以往的是,平安夜到來之前,雪已經停了。
并且艷陽高照,一改冬日的陰冷。
易星霖和大荒周季石帆分別都是社畜,他們都需要等周五的工作忙完之后再背著樂器從四面八方趕到知宵酒吧。
易星霖一下公司樓就看到榮冰停好車在等他。
他坐進副駕座,榮冰正舉著手機跟人打電話。
易星霖只聽到榮冰說了一串流利的英文,大概是說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做,于是掛斷了電話。
易星霖系上安全帶,好奇地問了句:“你跟國外的朋友打電話嗎?”
榮冰嗯了一聲,如實相告:“是因為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