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談及那晚的事,他就不由自主地進入心虛模式。
雖然易星霖口口聲聲說自己失憶,卻其實比任何人都記得清楚,是他把榮冰欺負了一整晚。
當事人明顯還深陷在往事的痛苦里,他怎麼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呢,易星霖不禁有些自責。
為了表示歉意,他主動給榮冰夾了很多菜,還為榮冰剝蝦。
易星霖的視線再也沒有從他身上離開,榮冰的心情也就恢復了正常。
羅霽文在對面看得懵懵懂懂,他只覺得榮冰身上莫名其妙帶了股殺意,又莫名其妙地開心了起來。
而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榮冰有這樣一面,似乎脆弱無助,很想讓人給他一個抱抱。
羅霽文在心里嘆著氣,這樣的絕色人物也不知道最終會便宜了哪個小0。
他拿起一旁的啤酒,向他倆示意說:“我開了車就不喝酒了,你們倆喝個一兩杯應該沒事吧?”
易星霖皺著眉:“這還是上班期間,喝酒不太好吧?”
羅霽文不甚在意:“那你是沒來過我們銷售部,到了午休時間一個個身上都散發著酒味,因為沒有在酒桌上談不成的生意,就意味著我們干銷售的不分上不上班都得喝酒,所以我才不太想在公司里午休。”
“扯遠了,既然都點了酒,就你們倆喝唄。”羅霽文笑著說。
榮冰看著那瓶酒沒說話,他記得自己點的菜里面并不包含這瓶啤酒。
易星霖看著酒瓶也有點發怵:“我酒量不太好,還是算了吧。”
羅霽文驚訝地睜大眼睛:“星哥你不是應該酒量挺好的嗎,每次出去喝酒,直到最后你都是清醒的那一個。
”
“我現在不行了,喝不了多少。”易星霖連連擺手。
榮冰看著他,皺起眉頭:“你的酒量的確一直不錯,那晚為什麼會醉成那樣?”
易星霖心想,那還不是為了給你擋酒嗎,他們白的紅的啤的混著來,你這嬌貴的身板哪受得了。
但他只能繼續按照他自己編造的情節,揉揉額頭說:“我都不記得了。”
羅霽文作為他的好朋友,很是愿意幫他說話:“榮冰,你那天不是一直被人灌酒嗎,星哥幫你擋了不少呢,還有那個肌肉猛男也給星哥敬酒了,我估計那杯酒的度數不低。”
榮冰擰著眉頭將那晚發生的事回憶了一遍,但才剛回憶一個開頭,易星霖就伸手按住了他:“沒事兒,我以后會盡量少喝,能不喝就不喝。”
他以為榮冰還在為那晚的事耿耿于懷。
而且那麼糟心的記憶,能不回憶還是別回憶了。
榮冰看了一眼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輕聲說:“好,那今天中午我們都不要喝。”
易星霖聞言便把手收了回來,跟羅霽文說了一句:“一會結賬的時候咱們把這瓶酒退掉。”
榮冰慢條斯理地給他夾了幾塊排骨,輕聲說:“不用,我已經結過賬了。”
易星霖馬上掏出手機:“一共花了多少?我們AA吧。”
榮冰笑了笑:“沒這個必要。”
一頓飯錢確實沒有拉扯的必要,大不了下次他再請回去,于是易星霖沒有堅持。
羅霽文倒是樂得蹭一頓飯,雖然同桌的另兩人似乎各有心事,但這家私家菜館的飯菜一如既往的好吃。
走出飯店門口,羅霽文習慣性挽上易星霖的手臂,親親熱熱地靠著易星霖的肩頭:“星哥,我們是直接回公司還是怎麼樣?”
“回公司吧,”易星霖看向榮冰,“你要不要我們送你?”
易星霖對羅霽文粘人的舉動早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他倆是從幼兒園發展起來的友誼,他也從沒有因為羅霽文是gay而有所改觀。
榮冰卻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倆,因為易星霖說出的“我們”兩個字,他眼神冰冷。
羅霽文被他盯得又有些怕怕的,不自覺就主動放開了摟著易星霖的手。
易星霖察覺到羅霽文神色有些不對勁,他看向榮冰的時候,榮冰的眼神又重新回到了平靜無波。
羅霽文張大了嘴,怎麼了這是,現場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嗎?
他在心里嘀咕,難怪他星哥會覺得榮冰很好相處了,因為榮冰在他面前完全是另一幅面孔嘛。
“你送我一下吧,麻煩了。”榮冰笑了笑說。
“不麻煩,羅霽文拿到這臺新車恨不得五十米的距離都開車過去,”易星霖撞了一下羅霽文的肩膀,“對吧?”
羅霽文慌慌張張地點頭:“嗯,對對。”
后來上車,易星霖被迫坐在了后排座上。
榮冰先他一步坐上了副駕座。
駕駛座上的羅霽文手握著方向盤瑟瑟發抖,他感覺榮冰脫離了易星霖的視線范圍,又渾身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了。
但這一路上榮冰都并沒有開口說過話,畢竟全程也就只有五分鐘路程。
榮冰下了車,走到后排車窗旁邊,彎腰敲了一下車窗玻璃。
易星霖連忙按下車窗。
“下班之后,我還能坐你的車回家麼?”榮冰看著他,輕聲問。
“當然能啊,你下班之后在這兒等我,我來接你。”易星霖毫不猶豫地說。
榮冰似乎開心了起來,向他倆道別過后便走向了榮啟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