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會場地,杜明雋就和他分開了。經紀人要結交的人脈和演員不同,而且以杜明雋如今的身份地位,站在演員堆里被強行搭訕的會是他。
李瑞景從服務員的托盤中拿了一杯紅酒,然后便站在餐桌邊休息,精致的蛋糕甜點在白色長桌上一一鋪開,人群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閑談,時不時地會有人走過來拿走幾塊點心。
他的目光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掃視一圈,沒有看見陳亦。要是在一兩年前,李瑞景早就端著酒去敬各路投資人大佬了,但他今天興致不高,又是一臉冷峻,頗有點生人勿近的味道。
這場酒會請來的知名演員很少,大多是一些過氣的、等待翻紅的明星和嗷嗷待爆的新生代,李瑞景現在的咖位在其中已經算是十分有名的了。有幾個臉生的演員待在角落里,偶爾暗戳戳地看他幾眼,大概都有些社恐,也不敢主動找過來。
李瑞景忽視了那些人探究的目光,掏出手機,給陳亦發了條消息。
「我在餐桌這邊」
他發完,就拿起一塊巧克力慕斯蛋糕嘗了一口,糕體細膩柔軟、入口即化,但胚體的清苦味被奶油的膩給壓制住了,只咽下去一口,李瑞景的胃里就開始翻騰起來。
他把餐盤放下,忍住了想吐的感覺。
身后有皮鞋踏地的聲響,李瑞景以為陳亦找過來了,他笑著轉過身,就看見一個梳著油頭的陌生男人正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李瑞景,真是你。”那人痞笑著上前打招呼,自來熟到令人生厭。
李瑞景很快想起來,這不是什麼陌生人,是一個在圈內都臭名昭著的富二代——庾年。他剛當模特那幾年,為了爭取某個雜志的拍攝機會,曾經去過庾年私下組的飯局,他手腕上的疤,就是庾年拿煙頭燙的。
他們已經三四年沒有見過面,庾年大概是這些日子過得太/荒/淫/無/度,整個人胖了幾圈不止,連啤酒肚也挺了出來,仿佛一瞬間就老了十歲。
李瑞景皺起眉,沒有理會他。
庾年卻不在意,他湊上前來,抓住了李瑞景的小臂,“我差點沒認出來。”
男人上下打量著他,眼神如同在審視一件商品,忽地笑道,“你長大了,漂亮了不少。”
庾年已經多年沒有李瑞景的消息,本來也只是飯局上用來消遣的小玩具,他并不在乎。只是前兩個月周圍人都在談論《曙光》這部作品,他無聊時看了幾眼,才發現對方是他早年間玩過的小東西,可惜沒能拐到床上。
不過此時在這個酒局見著,也算是緣分,現在拐回去的話,貌似也不遲?
“你現在混得不錯。”庾年毫不在意李瑞景的冷淡,笑道,“還愿意跟著我嗎?”
男人身上帶著濃厚的酒氣,湊得勁了,口中飄出的異味也一并強勢地鉆入鼻腔,李瑞景快被熏吐了。
“有病。”他冷冷回了一句,還想再罵時,身體卻先一步起了反應,他俯身對著男人干嘔起來。
其實李瑞景根本沒吐出什麼來,但這個表現在男人看來已是十足的抗拒與挑釁。
庾年臉色巨變,猛地甩開李瑞景的小臂,高聲道,“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嫌我惡心?!”
第79章
李瑞景撐直身體, 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
一句“你也有自知之明”到了嘴邊,又快速收回去,他壓下這陣強烈的反胃感, 敷衍道, “……不好意思, 今天吃壞了東西。”
畢竟身在別人組的酒局中, 凡事都要看主人面子,他倆如果不顧場合公然鬧翻,無異于是在打主人公的臉。李瑞景不認識這次的主角, 但他并不想給杜明雋惹麻煩。
顯然庾年也考慮到自己得罪不起主人, 他整了整西裝領帶, 刻意壓下激動,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擺出這幅清高的樣子給誰看?才剛紅就不知天厚地厚,別忘了當初是誰千方百計想爬上我的——”
“抱歉。”李瑞景打斷道, “當年我就不好你這口。”
庾年的神色陰霾了幾分, 又不好當場發作, 想再說些什麼,就猛地被人掰著肩膀掀開了。
陳亦帶著錢秘書姍姍來遲,一到就臭著臉發問,“你離他那麼近干什麼?!”
“臭死了。” 他又補充道。
李瑞景點頭表示贊同。
庾年:……
半晌, 他打量起陳亦,心里大概有了譜。
“我說怎麼不愿跟著我了,原來是有了靠山。也是,像你這樣無名無姓的小藝人,沒有人捧第二年就不知道被雪藏到哪里去了。”
“說完沒有?”陳亦的眉頭越皺越深,但并沒有表露出明顯的敵意與憤怒, 只是肢體語言很實誠,他擋在了李瑞景身前。
陳亦的名號在影視圈不是很響亮,在圈子里混的大多只認識他哥,庾年沒跟他打過交道,只當對方也是個平平無奇的紈绔。
他們這些紈绔對玩具也是有占有欲的,所以庾年能看出陳亦的不爽,但還是忍不住嘴欠道,“他的滋味怎麼樣?玩膩了可以送給我試試。
”
李瑞景下意識扯了一下陳亦的袖子,他很怕男人的暴脾氣聽到這話當場暴走,抓著庾年就是一頓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