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32歲了,他丟不起這個人。
李瑞景聽完陳亦的坦白,摳著衛衣領口的抽繩,沉默了良久。
陳亦的豪車駛入小區的停車場,李瑞景沒急著下車,頓了頓,才說,“……我還以為,我是靠自己才有了口碑的逆轉,結果,好評都是錢砸出來的。”
陳亦聽出他話音里的沮喪。
李瑞景不在意陳亦自以為是的做了這麼多,因為他知道對方的初衷是為了維護他。
……到頭來,他最在乎的還是他人的評價。
不過又有哪個當演員的,能真正做到毫不在乎觀眾給予的反饋呢?陳亦想。
他解開安全帶,又俯過身去幫李瑞景打開。
見對方呆呆的,便冷不丁湊過去親了一口。
“原來的評價有什麼參考價值,一群瘋子為了發泄情緒故意貶低你。”他摸了摸李瑞景的頭發,試著用指尖撫開對方擰起的眉頭,“把那些烏煙瘴氣的賬號清了,現在看到的評價才真實客觀。”
“你很好,很討人喜歡。”他的指腹從眉骨、臉頰撫摸至下巴,最后停下,細細研磨著李瑞景的唇角,“……我就特別喜歡。”
“唔。”
大概是這一招安撫奏效了,李瑞景忽地張開嘴,舔了一口他的手指。
“……這些事我都知道了,那以后你是不是就不用給杜明雋發兩份工資了?”
陳亦一陣感動:嗚嗚嗚他好愛我,還沒嫁進門就想著幫我省錢了
作者有話要說: *If that thy bent of love be honourable更常翻譯成“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出自《羅密歐與朱麗葉》by莎士比亞
晚點還有一章,補昨天的更新
第70章
電影《心盲》在賀歲檔上映, 這種類型的文藝劇情片受眾不多,結尾也很致郁,一開始影院給的排片率只有3%, 本該淪為合家歡商業片中的炮灰。
不過黃池導演這一年時來運來,對打的商業片口碑遭受滑鐵盧,而《心盲》卻因為劇情、構圖、光影俱佳, 在互聯網上獲得了一批死忠自來水,排片也升高到了8%。
這部宣發幾近于0、預測票房只有800萬的電影,在運勢和口碑的雙重影響下, 穩扎穩打地從一千萬、二千萬、三千萬, 慢慢爬到了破1億,最終票房定格在了1.8億。
1.8億這個數字與動輒幾十億的大片相比是九牛一毛, 但作為新人導演的文藝片卻不是一個容易拿到的成績。
雖然試鏡過去很久, 但李瑞景對陳小小這個角色依然念念不忘。他和陳辰都包了場請粉絲看, 兩人私下也買了后排票, 約在二月末看了凌晨場。
電影接近2個半小時,兩人全程沒有交流, 直至片尾的演職人員表出來, 陳辰才嘆了口氣說,“給我看哭了。”
李瑞景后知后覺的從沉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作為試鏡演員, 他對整個故事的脈絡發展倒背如流, 但劇本與鏡頭語音是兩回事,具象化后帶來的是更震撼的感官刺激。
原本他來看電影, 純粹是好奇那個話劇演員要如何詮釋陳小小。可真正觀影還不到半小時,他就完全地沉浸在故事中間,全然忘了自己是來“學習取經”的了。
真正的好演員, 可以讓觀眾身臨其境、入情入景,甚至讓李瑞景和陳辰這樣的專業演員忘了去拆解電影的敘事節奏和人物的表演技巧。
電影片尾放了些拍戲過程中的花絮,李瑞景很快從陳小小演員恢復神采的眼睛里看出了濃濃的故事感。
那是一種來自自身閱歷的沉淀與歲月賦予的厚重感,是他這個年紀根本學不來的。
合適的演員遇到合適的角色,可以相互成就。這就好比他在電影《曙光》里飾演的學生一角,就不是這個男人能駕馭得了的。
李瑞景在電影院安靜地看完整場,干脆地承認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散場后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陳辰邀請李瑞景去吃宵夜。
李瑞景想了想,說太晚還是不去了。
最近陳亦飛去C市談合作,人走了一周多,說是今晚能趕回來。李瑞景想起這事,趕緊摸出手機,他失聯兩個多小時,要是陳亦回來肯定急壞了。
打開微信,才發現無事發生。
陳亦十二點發了消息過來。
「寶,飛機延誤,明早才到,你早點睡。」
李瑞景回他一個「知道了,注意安全」。
這會兒沒事了,他答應了陳辰的邀請。
凌晨營業的店鋪除了海底撈,就只剩下夜宵一條街的那些燒烤串串店。陳辰叫他選地方,李瑞景想了想,去了他和盧宏經常光顧的燒烤店。
陳辰是第一次來這種“夜市”,這里每個門面、攤位都十分窄小,大部分餐位都是露天的。不過由于現在是冬天,生意并不火爆,他們尋了店內一個靠近空調的位置坐下。
陳辰一直扭著頭看老板燒烤,燒烤架因為常年使用,上面結了一層厚厚的油污,底下炭火燒得正旺,老板時不時空手捏起一些孜然粉、鹽和辣椒撒在肉串上,油滴到火上滋啦滋啦的響,陳辰看得目不轉睛。
那手碰過現金、碰過抹布,又來碰調料,李瑞景以為他會嫌棄,剛要說‘不干不凈、吃了沒病’,陳辰轉頭就笑道,“他一個人還挺游刃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