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里的他也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只不過比起自己身下這張硬邦邦的單人床,夢里那張KING SIZE的綿軟大床顯然更舒服。
李瑞景緩緩睜開眼,他想要坐起來,身上卻使不出什麼力氣。他很難受,只覺得腰腹間沉沉墜墜的,有股向下撕扯的力量在不停地磨著人。
沒過多久,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小身影噠噠噠地跑到床前,見他還躺著,語氣略帶失望的問,“媽媽,你不起來送我上學嗎?”
李瑞景的心里揪起了一瞬,他艱難地撐起上半身,伸手給那個小男孩擺正了頭頂的鴨舌帽。
小男孩貼著他抱了抱,然后問,“等妹妹出來了,你就可以送我上學了嗎?”
“當然啦。”李瑞景笑著回答了男孩,肚子里又開始擰著擰著的疼,他低頭看去,只見身前拱著像山包一樣的隆起,肚皮還在一陣陣的發顫。
李瑞景有些驚恐,他的肚子比起懷陳哲的時候大了幾圈,腰肢也被那股沉重帶得酸脹難忍,他又無可奈何地躺了回去。
西裝革履的陳亦從房門外踱步而來,他一把拎著小男孩的書包背帶把人拽開,道,“陳哲,別吵吵了,我送你去。”
“不要!”陳哲撲騰著往李瑞景懷里鉆,“我還沒有親親媽媽。”
陳亦不耐煩地松了手,就見著陳哲捧著李瑞景的臉,鄭重其事地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道,“媽媽,我去上學了。”
李瑞景笑道,“寶貝真聽話。”
屋外的傭人招呼陳哲去吃早飯,陳亦把人拎走,沒兩分鐘又折返回來,先是摸了摸李瑞景的臉,又小心眼地他鼻尖上吻了一口,仿佛這樣就能覆蓋掉兒子親過的痕跡。
“身上還難受嗎?”
李瑞景貼著他的手掌蹭了蹭,小聲說,“好疼的,可能就這兩天了吧……”他撒了會兒嬌,又覺得不好意思,掀起了身上的被子,“要不我還是起來吧,畢竟答應了要參加他的開學典禮。”
“別勉強了。”陳亦把人摁回去,“開學典禮年年都有。”
“那是三年級的,又不是二年級的……我就是怕他不高興。”李瑞景疼得出了一身虛汗,臉色也煞白煞白的。
陳亦心疼壞了,摸了摸他高隆的肚子,急躁道,“不行,你給我好好歇著。”
李瑞景撇撇嘴,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逞強,可還是覺著遺憾,“那等下過去的路上你好好哄哄他,別老是兇巴巴的一張臉,晚上回來我還得想想要怎麼補償他。”說著,他又抱著肚子嘆了口氣,“嘶……真的好疼啊,它鬧了我一晚上。”
“出來打它屁股。”陳亦托著他的腰將人抱著坐起來,另一只手扣著李瑞景的后腦勺,狠狠親了一口。
李瑞景被吻得迷迷瞪瞪,換氣間隙喘/息著問,“閨女也打嗎?”
陳亦終于笑了,“閨女才不舍得打。”
他的夢境猝然停止在陳亦最后那個溫柔而饜足的微笑里。
李瑞景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過了一個晚上,那里已經餓得凹陷了下去。
平的……
沒有懷孕,也沒有二胎。
李瑞景有些后怕,夢里一直纏繞著他的陣痛仿佛還留有余韻,他按著酸漲不已的腹部,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悅,還有些說不清的空虛感襲來。
畢竟除了生孩子的痛苦,那個夢境里的一切都是他向往的溫馨而平淡的生活……
嗯,如果主人公不是陳亦的話,應該會更幸福。
李瑞景頂著黑眼圈爬起來洗漱,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導致他走路都有些踉蹌。
他打算先看一下晨間新聞醒醒神,點開手機瀏覽器,卻發現自己搜索的最后一個界面是:怎樣判斷自己是否喜歡一個人。
文章里說,喜歡一個人,會無時無刻想要看見他,會因為對方的喜怒哀樂而被牽動情緒,會不由自主地幻想和對方的同居生活……
他一條條代入想了一下,發現很少能代號入座,心里忽然就踏實了起來。
至于在這個詭異的夢里,為什麼他和陳亦的婚后日常那麼甜蜜,李瑞景給的理由是:夢都是反的。
他不愿再多想,只身收拾一番,帶著新入職的助理秦小艾進組了。
這次進組拍攝的是慶祝建/黨生日的主旋律電影,講的是建黨前后七年間的人物群像串聯,一共分為7個小故事。李瑞景拍的是其中一個篇幅,飾演的是一個被偉人幫助過的小人物。因為所有人戲份都少,統籌下來演員們只要拍攝二十天左右,拍完第二天剛好除夕,大家都能回家團圓。
盧宏今年打算回老家過年,擔心李瑞景一個人在A市太過冷清,遂邀請他一起,還說要帶他去看牛/逼轟轟的冰雕展。
秦曼麗也在微信上向李瑞景發來邀請,陳哲最近口齒清晰了些,會喊的詞語也多了,秦曼麗直接發來一個大殺/器,視頻里陳哲嗷嗷叫喚,說著:噠噠,為家。
他的發音不是很標準,但李瑞景聽懂了。
他把那個視頻反反復復看了很多遍,一邊看,一邊忍不住流貓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