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瑞景笑他,“你有點集體榮譽感好不好,說得好像咱倆都不是星環的。”
盧宏道,“那不影響嘛,該罵還得罵,我脾氣起來了連陳毅也罵。”
李瑞景不由贊同道,“那我跟你一塊兒罵。”
兩人鬧了一會兒,護士過來給李瑞景打下午的營養針,又照例詢問了一下身體情況。盧宏捏著軟尺給他量了腰圍,發現寶寶這一周又長大了不少。
“你完了,”盧宏逗他,“小明星中年發福,戲約為零,只因腰圍95cm。”
李瑞景瞪他,“你說誰中年??陳毅才中年。”
——正在公司召開季度例會的青年資本家陳老板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躺好了躺好了。”護士長打圓場道,“隔壁六個月的孕婦腰圍都105cm了,你還得加油呢。”
盧宏賤兮兮地在身前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重復道,“小李同志是要加油啊。”
李瑞景不搭理他了。
護士長走后,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李瑞景想小瞇一會兒,他現在成天到晚睡不夠,上一秒睜眼下一秒就犯困,還挨不了一點餓,一餓就頭暈肚子痛,矯情得自己都有些不能忍。
他才剛闔上眼,電話就打進來了。
盧宏同志捏著手機走過來,一臉幸災樂禍,“猹兒,瓜田里的地主找你來了。”
他一看亮起的屏幕——果然是不久前他們吃瓜的主角,時盛。
李瑞景艱難地爬起來,按下了通話鍵。
“瑞景,出來喝酒嗎!”時盛的聲音透著難得的輕快,大概是那件大事得以解決,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哥,我喝不了。我……”李瑞景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時盛孩子還在。
“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累啊?昨天熬夜了?”
有時候李瑞景不得不佩服,前輩對于細節的感知能力超乎尋常的敏銳。
雖說他現在困得不行,但卻有意識地壓制了聲音里的疲倦,結果隔著失真的電流音,時盛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坦白,“沒有……就是,懷孕的人比較怕累吧。”
那邊靜了一秒,隨后是時盛不自覺拔高的音量,“孩子還在啊!那我來看看你。”
“不用了吧……我……”
“我都窩在家一個多月了,陳卓那個王八蛋不許我出來!”
李瑞景,“……”
“我叫小王開車過來,你在家嗎?那我出發咯?”
看來他真是宅壞了,這會兒如同脫韁的野馬拽也拽不住。
李瑞景無奈道,“那你過來吧,我在XX醫院,住院部十樓。”
時盛有些驚訝,“你生病了嗎?”
“……沒有,”李瑞景沉默了片刻,不打算告訴他自己住院的真相,只道,“孩子長得有些小,過來打幾針營養針。”
“喔。”時盛不疑有他,“那你等我半小時,馬上過來。”
在行兇這件事上,他和陳家兄弟保持了驚人的默契性。既然已經翻篇,那就不要叫時盛知道。不然以前輩那個耿直的性子,估計會自責難受到睡不著覺。
“時盛真的命好啊。”盧宏在一旁感嘆道,“老板向著他,歡姐向著他,居然連你也向著他。”
李瑞景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沒有說話。
盧宏坐到床沿,伸手揉了揉他軟乎乎的頭發,“委屈個屁,不還有我向著你嗎。”
第18章
盧宏這個人,雖然嘴巴愛貧,偶爾又賤兮兮的,但絕對一心向著李瑞景。
李瑞景抬頭看著他,道,“宏哥,我問你一個問題。”
他只有在說特別嚴肅認真的事情時才會喊“宏哥”。
盧宏一下子坐直了,“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哈。”李瑞景道,“有一天我要離開星環影業,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盧宏只思考了一秒,道,“那得看你給我開多少工資啊?”
李瑞景笑了笑,“肯定比你現在高。”
“那我又不傻,肯定跟你一起咯。”盧宏義憤填膺道,“星環這坑比公司,給我發助理的白菜錢,干著經紀人的活,早看它不順眼了。”
這世上有多少人德不配位,就有多少人付出得不到回報。李瑞景向公司申請了幾回,想把盧宏調整為自己的執行經紀人,可上頭總是有諸多阻礙。他一個小演員,能左右的因素實在太少,因此總覺得對盧宏有所虧欠。
這也是李瑞景在日常工作中,能不麻煩盧宏就盡量不去麻煩他的原因。
到了下午李瑞景雙眼的水腫已經消退下去,但看著仍是紅通通的,有些可憐巴巴。盧宏起身拎了濕毛巾給他敷眼睛,完全無法想象,李瑞景昨天得嗷嗷成了什麼慘樣子。
他不信什麼陳毅沒有欺負人的鬼話,但李瑞景不說,他也不問,只默默在心里問候了陳總的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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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盛說半小時后過來,實際上卻足足拖延了一個半小時。
身為光芒萬丈的大明星,他隨隨便便出門肯定是不行的。
從換衣服,到挑墨鏡,到支棱頭發,到偵查停車場的可疑車輛,一系列準備工作就用了一個小時。
等司機生死時速趕到醫院的時候,李瑞景都睡著了。
時盛脫下帽子口罩墨鏡和大衣,輕手輕腳地走到病床前,壓著嗓子問盧宏,“他睡了多久啦?要不等會再喊他?”
“沒事,”盧宏搖了搖李瑞景,“一天24小時,他要睡20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