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急,東西都收拾好了,沒必要繼續在這浪費時間。”
陳飛麟一直安靜地聽他們說話,直到啤酒拿上來了,才主動舉起跟鐘航碰了碰酒瓶。
鐘航打趣他:“今晚不醉不歸啊。”
陳飛麟還是跟從前一樣話不多,不過很干脆,一仰脖就吹完了整瓶。陳洛愉把空瓶拿過來,提醒道:“別這麼喝,對胃不好,等等吃點熱的再喝。”
鐘航喝了幾口酒,聽到這話故意酸溜溜地說:“真是兒大不由娘,都不管我喝了會不會傷胃。”
陳洛愉笑著反駁:“你可是醫學院的老師,需要我提醒?”
見他這麼護著陳飛麟,鐘航也就不開玩笑了,等吃的東西陸續端上來后,陳洛愉去給大家調醬料,鐘航便問起上次撞見陳飛麟那件事的后續。
曹胥被抓之后,曹嘉因為沒有牽涉其中,所以在審查結束就被釋放了。后來曹嘉把孩子打掉了,回到老家休養。
陳飛麟不想鐘航有心理負擔,就沒提其他的,只說了曹嘉和他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鐘航明顯松了口氣,又轉頭看了看遠處還在調醬料的陳洛愉,低聲道:“那就好,你是不知道,洛愉回來以后每次跟我見面狀態都很不好。但是我看他今天很開心,你倆以后要是能好好的在一起就好,可千萬別再折騰出岔子了。”
陳飛麟問:“他狀態怎麼不好?”
“他壓力很大,剛開始的時候不記得你,也不記得跟你在一起過。”鐘航嘆道,“那次他找我出來吃飯,我跟他也有五年沒見了,你倆當年在一起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也就沒辦法幫到他什麼。
”
“對了,他的病怎麼樣了?現在還需要繼續吃藥?”
“明天我會陪他去復診,”陳飛麟說,“他還在吃藥,具體情況得等明天見了醫生才知道。”
鐘航點點頭,又一次看向醬料區:“精神類疾病治療起來很麻煩,而且容易復發,所以心態最重要。你把我電話記一下,以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打過來。”
保存好鐘航的號碼,陳洛愉也回來了,把調料碟分好后,陳洛愉拿了兩只明蝦下鍋燙,正要用手剝就聽陳飛麟說:“我來吧。”
他說不用了,陳飛麟卻堅持拿過去剝了起來,他就夾了片鮮牛肉涮給陳飛麟,一抬頭時看到鐘航在笑。
那笑容不像平日里開玩笑的樣子,反倒是有幾分放心的意味。他明白鐘航是真的在記掛著自己,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他們之間已經不復從前那樣的親密,但友情一直都在。
邊吃邊聊了兩個多小時,飯局結束時陳洛愉和鐘航都喝多了,陳飛麟去結賬,回來扶著陳洛愉下樓梯。
學校就在這條街隔壁,走路時鐘航跟陳洛愉開起了玩笑,兩個人勾肩搭背走得搖搖晃晃,陳飛麟在后面幫他們看路。
街邊的路燈一盞盞地亮著,人行道上往來的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學生或者終于下班的人們,他們兩個醉鬼沒鬧出什麼大動靜,只是走到東門附近時,鐘航唱起了歌。
是《那些年》的高潮部分,剛唱了沒兩句陳洛愉也加入了。估計喝多的緣故,陳洛愉走調比平時厲害,鐘航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被陳洛愉按著腦袋推開。
見他推完人自己也踉蹌了下,陳飛麟立刻扶住他,沒人扶的鐘航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陳洛愉靠在陳飛麟懷里,看著鐘航懊惱的挫樣笑得停不下來。
鐘航摔痛了尾椎,撐著地面起身后走到陳洛愉面前,又抬起手臂勾著他的肩膀:“走啊!不服就去KTV比比。”
“去就去!”陳洛愉不服輸地道,轉頭看著陳飛麟,“哥,我們去KTV唱歌。”
他倆這樣,陳飛麟本想提議還是先回去休息,但是陳洛愉興致很高,他便去看鐘航:“真去?你晚上沒其他事?”
鐘航揮了揮手:“老師也是人,不加班!”
陳洛愉也認同地揮手:“就是,醫生也是人,不加班!”
陳飛麟也覺得許久都沒有過這樣放松的氣氛了,便打開美團找了附近一家KTV,又叫了個代駕過來,讓他倆坐進車后座,自己坐在副駕駛座。
路上鐘航和陳洛愉一直在唱,每首歌唱不了幾句就換,鐘航被陳洛愉帶偏了,也頻頻走起調來。司機轉頭看了陳飛麟好幾次,眼神分明就在求救,偏偏陳飛麟全程看著窗外,右手肘撐著門,用手指擋住嘴角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憋笑。
等到了目的地,陳飛麟去前臺開好包廂,剛進入房間里鐘航就喊著內急要上廁所,包廂服務員啟動了設備便帶著他出去。
門關上后,陳飛麟想把房間的燈光調亮一點,剛站起來就被陳洛愉一把拽了回去。
后背撞在沙發柔軟的椅背上,他剛坐穩就被人壓住了肩膀。陳洛愉側過身看著他,濕潤的眼眸帶著微醺后的迷離,他聽到陳洛愉很小聲地叫了句“哥”,隨后嘴唇一熱,陳洛愉偏頭吻了過來。
陳飛麟的視線迅速掃了眼門的位置,確定關緊后才摟住陳洛愉的腰,激動地回應起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