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走廊時,他看到兩對纏綿的情侶。本來不覺得有什麼,誰知一推開男廁所門就看到兩個男人也靠在墻上吻得火熱。
他從沒撞見過同性間親熱的場面,頓時楞在原地。那兩個人好像喝了不少,都沒注意到他,動作還更激烈了。
他匆匆推開一扇隔間門進去,打算卸貨后馬上離開,沒想到出了更麻煩的狀況。
可能是喝了酒又看到刺激的畫面,他居然有反應了。
他認命地靠在墻上,想等身體冷靜下來再上。那兩個男人卻不肯放過他,其中一個開始發出惹人浮想的呻吟,叫得他更難受了,只好捂住耳朵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開始想醫學書上的病理解析。
放在平時,他可以很專注地讓自己沉浸在那些文字里,此刻卻沒了效果。那些文字變得枯燥乏味,一個個仿佛都有了生命,在他眼前胡亂跳動。
他集中不了注意力,后來還看到了陳飛麟的臉。
是剛才在吧臺前認真給他調酒的陳飛麟。
胸口被失控的心跳撞得隱隱作痛,不受控制的念頭像一根攀樹而生的藤蔓,另一頭系著陳飛麟的手。他不禁想象起陳飛麟在做那種事時會是怎樣的表情,怎樣的動作和頻率。
手指在T恤下擺抓了幾下,最后他還是沒忍住,拉開了運動褲的褲腰。
十幾分鐘后,他坐回吧臺前,剛端起杰克丹尼想喝就看到陳飛麟轉過來問:“去哪了?”
他正心虛著,結果被酒嗆咳了起來。陳飛麟給他倒水,看他喝下去好點了才道:“你臉很紅,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早點回去休息?”
他臉紅純粹是因為剛才做的事,聞言便用力搖頭:“沒事,這麼早回去睡不著。
”
陳飛麟看了看表,道:“其實我時間差不多了,宿舍十一點要鎖門。”
“現在幾點了?”他問道。
“快十點。”
他往旁邊看了看,隔壁的位置已經被不認識的人坐了,鐘航和楠楠去洗手間后就沒再回來,估計去過二人世界了,他站起來道:“那我也走吧。”
陳飛麟說:“你到門口等我下,我換完衣服就出來。”
推開ONLY吧的大門,迎面撲來的風帶著夏夜悶熱的氣息,將酒吧里混雜著煙和香水味的空氣留在了身后。
陳洛愉走到角落,點燃一支煙,把濾嘴的雙爆珠捏開后吸了一口。
沁涼的薄荷直沖頭頂,他閉上眼睛,腦子是清醒了,身體卻依舊懶懶的。仿佛剛才做的事沒有盡興,還想繼續。
他靠在墻上,等這支煙抽完后,陳飛麟也出現在了視野中。
那人脫掉了讓人浮想聯翩的制服,換上T恤牛仔褲,劉海也撥散了,還背個雙肩包,看著就像剛下課的大學生。
他走過去,聽陳飛麟問道:“餓不餓?”
他晚上只吃了炒面,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便點著頭說:“你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憑你吧。”
“那就吃牛肉面。”他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小店,“剛好有一家。”
陳飛麟跟他一起走進去,他點了一碗牛雜粉,加兩個鹵蛋,又問陳飛麟吃什麼。
陳飛麟說一樣,不過要多放辣。
他倆找了張靠角落的桌子,店里還有另外幾桌食客。陳洛愉坐下后就拿了兩雙筷子,遞了一雙給陳飛麟。
陳飛麟接過來,問他:“那天我給你發了短信,你有沒收到?”
轉筷子的動作微微一頓,陳洛愉平靜地回答:“收到了,我早上六點才看到,那時候太早,回了怕吵醒你就沒發。
”
陳飛麟點點頭,又聽他補了一句:“謝謝關心。”
“你不用這麼客氣,是我害你受傷的。”陳飛麟說,“那天你的湯我也沒賠,這頓我請吧。你看看還要吃點什麼?”
沒想到陳飛麟還惦記著那碗打翻的胡椒豬肚雞湯,陳洛愉本想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那碗湯要一百六呢,只請一碗牛肉粉哪里夠。話到嘴邊又想起陳飛麟的家境不好才這樣打工的,便改口道:“沒事,就一碗湯而已。”
“那不行,上次被你救了,結果還害你受傷,其實我挺愧疚的。”
說起上次,陳洛愉問:“你后來有沒有去醫院檢查?身體沒問題吧?”
“沒去。”陳飛麟側身讓老板把兩碗牛肉粉放到桌上,看到陳洛愉皺起眉:“為什麼沒去?我不是提醒過你要去醫院檢查嗎?溺水很容易有后續并發癥。”
用筷子撥了撥粉,陳飛麟道:“我身體底子好,沒事的。”
他低頭開始吃了,陳洛愉卻沒有了食欲。
陳飛麟這是運氣好,沒出現并發癥,可要是一旦發生肺水腫或腦水腫,救治不及時就會死。
他是學醫的,最見不得不愛惜身體的行為,便打算好好科普下。但是看陳飛麟似乎很餓了,低著頭大口吃粉的樣子,又想到這人不去醫院的原因會不會是不想花錢?
牛肉粉的香氣源源不斷地鉆進鼻腔里,陳洛愉也低頭吃起來。等他吃到一半時,陳飛麟已經吃完了,問他:“隔壁有賣烤餅和鍋貼,想不想吃?”
他去看陳飛麟碗里的紅湯:“你是不是沒吃晚飯?”
“嗯,時間趕,沒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