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儀式能夠召喚出誕下天魔之源的遠古邪神,就連典籍中也沒有具體描述它究竟是何種模樣,正因如此,大家才格外忐忑又興奮。
“就算那罪子再怎麼神通,這下也不可能逃的掉了。”
“真想親眼看看他是什麼樣子啊,有了他的力量,我魔門必定能碾碎整個正道。”
“聽說他還拜了三清閣掌教為師,不知道到時候親手殺死自己的師父,他會不會覺得興奮呢?啊……又讓我想起了當時的感覺,親手把那婆娘腦袋砍下來的滋味,簡直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
嬌媚女子咯咯笑著,仿佛在討論的并非她師父的腦袋,而是大□□開獎。
傅念遲默默聽著他們的討論,本就提起的心越發收緊。
他大概能猜到魔教想對自己做些什麼,無非是采用秘法將他控制,利用他的力量稱霸修仙界,首先要碾碎的,就是作為正道魁首的三清閣。
葉蒼瀾輕輕碰了碰他衣袍下的手,提醒傅念遲專注精神。
傅念遲低下頭,用力閉了閉眼,不再去聽周圍紛紛擾擾的話音,邪惡混亂的語句只會干擾自己心智。
聞笙忍不住抬起手,按在自己額頭確定面具貼得緊合,說起來他們三個也是過命的交情了,當初要不是傅念遲和葉蒼瀾,大家估計很難從天魔手中逃脫。
所以這次她選擇冒著天大風險救一救這兩人,如果能夠成功,也算是扯平了。
只是計劃實在過于冒險,聞笙緊張得忍不住把手指頭放進嘴里,啃起了指甲。
因為她意識到,周圍的空氣正在變得越來越臭,越來越臭,甚至已經超出了當初在天魔附近的程度。
要知道儀式可還沒開始啊。
萬一他們沒能成功阻止,這群人究竟會召喚出怎樣恐怖的存在?
月亮悄然移動,偶爾有幾縷薄云飄過將其遮擋,它很快就要到達祭壇的正上方,傾瀉下來的光芒已經照亮了其中一根骨柱。
面容枯燥的老頭步履蹣跚地走上祭壇,他肯定就是負責主持本次祭祀的人了,裝扮看起來像極了薩滿。
傅念遲看向他先前把尸體變成麻袋的骨柱,發現新鮮的尸體已經被替換上了,是一對很年輕的男女,大概是戀人或夫妻吧。
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拳,盡量平靜地深吸口氣。
烏漆嘛察覺到主人劇烈的情緒波動,在黑袍的衣袖里蠕動。
它的吸盤緊貼著傅念遲手臂,尖銳的牙齒將少年皮膚咬破,開始吮吸鮮血。
傅念遲知道,這是它在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時辰已到。”
薩滿的聲音像是被毒啞了,他手中握著的權杖上掛滿了小型動物的頭骨,重重往地上一敲,骨頭碰撞發出嘩啦啦的詭異聲響。
周圍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無論散修還是來自門宗的邪修,大家受邀前來祭祀現場,全都是小有名氣之人,手中沾滿了無數血腥。
數千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祭壇上的薩滿,等待著接下來的步驟。
薩滿從納戒中掏出一張殘破的羊皮紙,顯然那就是傳說中記載著召喚方法的邪魔典紙。
“自上一次正邪大戰之后,我西土大地上的眾多顯赫之輩還是頭一回重聚此處,如今罪子現世,卻被三清閣搶先一步,如果那群道貌岸然之人掌控了罪子的力量,后果定然不堪設想。
”
薩滿嘶啞的話語傳入每個人耳中,傅念遲一邊聽著他邏輯清奇的發言,一邊再次確定自己先前選好的位置。
祭壇周圍全都是邪修,無論從哪個地方都肯定會有人注意到,只能盡可能隱瞞自己所處的位置。
所以在剛開始,他們仨就有意無意地擠進了人最多的區域,并且分成兩組,他帶著葉蒼瀾,聞笙待在很遠的另一邊。
甭管從古至今,是正是邪,每次大型集會之前,總得有人講上兩句作為開場白。
只是大家顯然都等不及了,似乎薩滿再多說上兩句,就會有脾氣暴烈的邪修直接沖上去從他手中搶過羊皮紙,自己進行操作。
薩滿也明白大家都耐不住性子,他簡單說了下情況,就轉過身來,準備開啟這場注定會在修仙界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召喚儀式。
就是現在!
傅念遲藏在衣袖里的魔杖用力一點,傾注了大量魔力的化身術施展,擊中了東北方向的骨柱!
“咕咕咕!”
頃刻間,十幾具尸體就變成了活蹦亂跳的雞,撲騰的翅膀大叫著從天而降,以驚慌失措的姿態砸在祭臺上。
怎麼回事?
哪里來的雞?
霎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雞們吸引,薩滿的面色驟變,他猛一抬手,十幾只雞就如同被重錘砸下,噗呲化作一團血花,命喪當場。
“是誰干的?!”
當然不可能有人回答。
“哈哈哈!”
面對祭品缺失,祭祀剛一開始就被打斷的嚴酷情形,不少邪修直接笑出了聲來。
原本傅念遲還擔心自己可能會暴露,現在一看,是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