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念遲:“……”
葉蒼瀾:“……”
葉蒼瀾默不作聲地把盆端過來,放到傅念遲面前,傅念遲抱著盆,低下頭又吐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仲孫縱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打算用這些能夠激活血脈的藥材,驅趕傅念遲體內隱藏的蠱蟲,同時依靠法術找出蠱蟲的位置,將其揪出。
誰曾想到熬出來的味道如此糟糕,連喝都喝不下去,又怎能發揮效力呢?
“等我回去改進藥方……”仲孫縱癱軟在椅子上,他不斷向外吐著口水,但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味道就是縈繞不散。
“不行,老夫先走一步。”仲孫縱站起身來,他拉開門,火速沖向藥閣的方向。
大概是去找能夠壓制味覺的藥物了。
“還好嗎。”葉蒼瀾蹲在傅念遲面前。
傅念遲勉強點了點頭,也是在這一刻他驟然發現,先前在體內燃燒的情?欲之火,竟然徹底熄滅了。
想想也是,他都喝了如此奇葩的東西,被酸臭惡心地吐了兩遭,要是腦袋里還想著那檔子事兒,才是徹底沒救了。
原來仲孫縱所說的解除情蠱,是物理方法啊……
“我找別人問問有沒有糖。”葉蒼瀾就要起身出門。
衣袖卻被傅念遲拽住了。
“看看手。”
葉蒼瀾反應過來,將自己的右手伸出,傅念遲握住他的手,讓其掌心向上,看到了食指指腹上被生生咬出的傷痕。
還在向外滲著血。
傅念遲默默運轉魔力,在心中期望著傷口能夠就此愈合。
魔力在他意志的無形操控下,覆蓋在傷口表面,加速著細胞的分裂,讓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傅念遲盯著淺色的小痣,方才情急之下,葉蒼瀾直接將手指伸進他口中,竟是與夢中本以模糊的景象緩慢重合。
“謝謝。”
“客氣啥。”葉蒼瀾擺擺手,情況耽擱不及,他趕忙出門,找糖去了。
傅念遲終于將左手腕處的綁布解開,烏漆嘛已然徹底瘋狂。
它火速伸長,纏住仲孫縱帶來的藥盒,將其連藥帶盒子的扔出窗戶。
滾啊!
大白從床底鉆出,跳上傅念遲膝蓋,擔憂地望著他。
“我沒事。”傅念遲揉揉大白毛茸茸的腦袋。
他的身體確實是沒事了,情蠱的發作被中斷,嘴里令人痛不欲生的古怪味道也在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變淡。
只是……
他抿了抿唇,唇齒間還留有血腥味道。
葉蒼瀾的血。
生生將手指咬破很痛,傅念遲此前想要用血喂食巴特曼,試了一下就放棄了,改用魔力化作的針扎破。
而方才的葉蒼瀾,是怎樣想出自己的血,壓制住他嘴里味道的呢?
傅念遲有點想不明白。
也許情蠱確實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的思維和大腦,他感覺自己似乎變笨了。
葉蒼瀾在十分鐘后回來,他去了最近的一處院落,新晉為三清閣外門弟子的大家正坐在院子里慶祝,見葉蒼瀾過來,還以為他是老弟子。
畢竟大家都沒在先前的試煉中見過葉蒼瀾,現在這個時候還能在三清閣內亂跑的,也只有其他前輩們了。
立刻有人回屋拿來了糕點,葉蒼瀾謝過對方,就緊趕慢趕地回到住處。
他到底還是凡人身軀,用最快速度小跑著回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癱在椅子上不住地喘。
傅念遲吃了快甜味糕點,終于好些了。
只是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移向葉蒼瀾的右手。
傅念遲用魔法將被吐得一片狼藉的屋子收拾干凈,站起身,他覺得自己現在最好一個人靜靜,去思考一些事情。
“我去拿行李,你快躺下歇著吧。”
他們所有的行李都在先前的宿舍,還得再搬過來才行。
葉蒼瀾有氣無力地應了聲,看傅念遲行動已經正常,總算放下心來。
傅念遲回去臨時宿舍,收拾了他們行李,獨自一人坐在窗邊。
屋內并未點燈,只有皎潔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
傅念遲很確定,葉蒼瀾于他而言,是最特別的存在。
這一點自兩人確認身份相識之后,就毋庸置疑,他們是異世界里來自同一家鄉的同胞,有著共同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習慣。
只是……僅僅因為這些嗎?
一定有什麼原因正被他忽視著,但現在的傅念遲壓根就找不出來,因為情蠱的存在,他的思維被徹底扭曲了,邏輯也不太嚴密。
他輕輕舒了口氣,還是決定暫且別折磨自己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還沒把第三場歷練的經過講給葉蒼瀾聽呢。
傅念遲就此回去,飛行在半空中,他路過簡唯楓所在的院落,望見黑衣青年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發呆。
他看不清簡唯楓的表情,只覺得他孤獨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如此落寞。
是啊,就算當時表現的再怎麼大度,回頭細想時,也終究會覺得不甘吧。
傅念遲帶著行李回去,葉蒼瀾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啃著他們先前從秘境中帶過來的靈草補身體。
傅念遲將行李重新放到宿舍各處,找出藏在床底下的巴特曼和小狼崽,抱著兩只動物坐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