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舒服嗎?”
傅念遲點點頭:“就好像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躲在暗中一樣。”
“說起來皇帝病的也挺蹊蹺。”傅念遲頓了頓,道,“癥狀看起來像偏頭痛,但反反復復的做噩夢,就很古怪了。”
放在現代,他身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會覺得這是身體亞健康的表現,頂多建議葉君毅去看看心理醫生,檢查一下是不是植物神經紊亂或者驚恐發作。
但在如今的這個世界,什麼怪力亂神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葉蒼瀾凝聚精神,他現在完全就是個凡人軀體,但好歹還殘留了一些感知能力,當初他就是憑借于此,認出大白的靈獸身份。
“確實,我也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陰暗氣息。”葉蒼瀾面色嚴肅起來,“可這畢竟是皇宮,不乏能人異士,如果有情況,不至于大家都察覺不到吧。”
“不懂。”傅念遲搖搖頭,“原書當中有沒有提過什麼相關的劇情?”
“書里劇情是跟著男主走的,男主在洞口被女主奪走了天榮火草,回去之后就開始了修煉的道路,用時間大法一筆帶過。而且《詭仙》主要寫的是修仙,很少涉獵人世間的內容。”
葉蒼瀾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后來我這個配角出現的時候,皇帝也跑過龍套,就說明他的性命應該沒有太大威脅。”
“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傅念遲道,“你不是說國師也是修仙者嗎?”
“他一周前回老家探親去了,說起來剛才咱該給葉君毅仔細看看的,說不定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一周前離開皇宮,這時間節點,確實有些古怪。
“等明天吧,明天我再做些吃的給他,順便近距離接觸看看情況。
”
傅念遲嘆了口氣,道:“本來還想著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在皇宮里逛逛呢。”
葉蒼瀾:“明早再逛吧,現在天也黑了,咱畢竟是住在后宮,萬一遇見妃子宮女什麼的,也不像樣子。”
傅念遲:“行,那你現在洗澡嗎?”
葉蒼瀾:“洗吧。”
兩人洗漱完畢,傅念遲就坐在桌邊練習魔法。
自從進入皇宮的那一刻起,烏漆嘛就有些躁動,傅念遲說不清楚從觸手上傳來的情緒名為何物,反正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這麼強大的烏漆嘛也會不舒服嗎?
興許是坐馬車的路上累到了,傅念遲也比以往更早的感覺到困頓。
有點奇怪,按理說隨著他修煉的深入,體內魔力愈發充盈,應該會更少的疲憊才對。
總之,傅念遲決定還是別跟自己過不去了,他打了個哈欠,就和葉蒼瀾共同躺下。
“今晚不會出什麼事吧?”他小聲道,“早知道就該帶著大白了。”
“誰知道呢?”葉蒼瀾回答得迷迷糊糊,顯然都已經快睡著了,“沒事,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
然而葉蒼瀾似乎忘記了,他和傅念遲有可能是皇宮里個子最高的人了。
——
黑暗。
如墨般濃稠的在身后潑灑。
傅念遲摸索著前行,實在是太黑了,他什麼都看不到。
他深吸口氣,本能地產生恐懼。
人對黑暗的恐懼與生俱來,因為黑暗代表著未知。
傅念遲摸向自己的左手手腕,想要觸碰烏漆嘛,畢竟這小東西可是克系生物,有它傍身,對未知的古老恐懼也許會消退一些。
但觸手所及只有一片光滑,沒有日常纏繞在其上的綁布,也沒有寄生在他血管內的柔軟生物。
傅念遲皺了皺眉頭,他雙手盡力向著周圍觸摸,碰到了明顯是墻面的冰涼存在。
他的手向前挪動,摸到了一條筆直的棱。
傅念遲愣了兩秒,他立刻蹲下身摸索,果不其然,在右手邊碰到了鞋柜。
這是他家的玄關,向前走上兩步,還有個花瓶。
是夢吧?
傅念遲定了定心神,意識到這是他從前的家,心中的恐懼就稍微消退了些。
他去按墻上的開關,這麼多年過去,傅念遲早就把開關位置印刻在肌肉本能當中了。
然而他卻摸了個空。
……怎麼回事?
傅念遲仔細地把整面窄墻都摸了一遍,沒有,還是沒有。
就好像開關憑空消失了。
燈似乎再也不會亮起,他只能繼續站在濃稠的黑暗當中。
隱約間有什麼聲音從前方的轉角處傳來。
似乎是誰在小聲說話的竊竊氣音,摸不清究竟來源于哪個方向。
傅念遲無法聽見話音的內容,他的雞皮疙瘩從手臂冒出,順著胳膊蔓延到了后背。
毛骨悚然。
如果這是恐怖片,作為主角的傅念遲應該聲音顫抖著高聲問上一句:“是誰在那里?”
但玩過眾多恐怖游戲的傅念遲可不會傻到用聲音來暴露自己的位置。
現在他們還算是都在暗處,萬一有什麼危險,他多少還稍微掌握些主動權。
傅念遲蹲下身,小心謹慎地向前挪動,他摸到了記憶中的花瓶,立刻將其握在手中當做武器。
突然間,主臥的門后傳來清晰聲響。
傅念遲立刻將花瓶舉過頭頂——
然而下一瞬,橙黃色的光亮透出,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從臥室門后面跳出來,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