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天來所有的迷茫、無措和掙扎,全都被吐露出來。
反正大白只是一只貓,不可能明白自己都在說些什麼。
傅念遲索性敞開了話匣子。
“有點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是按照現在的節奏,繼續在王府里日復一日的生活麼?可是時間一久,我真的能夠忍受得住這樣的無聊嗎?”
傅念遲扯了扯唇角:“也許我應該努力讓自己適應,畢竟如果不出意外,我還能活挺長時間。”
“葉蒼瀾身體情況有好轉的跡象,也不知道一個月后會不會發生靈堂里變故,不過我應該不會被鐳射眼給燒成灰了。”
回到門宗的狂獸道人剛打開同靈獸的神識連接,便聽到了傅念遲的碎碎念。
狂獸道人精神一振。
——果然,用這個法子靠近罪子是可行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當中。
罪子所說的「雷蛇眼」,是什麼東西?
傅念遲繼續吐槽:“說起來也真夠離譜的,好端端一個仙俠文,竟然搞了個迪迦奧特曼男主出來。”
……“迪嘉獒特鰻”又是什麼?
難道是某種不知名的靈獸?
男主的意思,是靈獸的男主人嗎?
狂獸道人當即警覺起來。
他將傅念遲所說的話牢牢記住,還寫在紙上,吩咐身旁的道童:“把這些拿給藏書閣,讓他們翻閱古籍,尋找線索。”
“是。”
他們萬獸宗好歹是世間對靈獸了解最多的門宗,如果自家都查不出來,旁人肯定也無從知曉。
狂獸道人定下心神,繼續專注地偷聽傅念遲的碎碎念。
“也不知道世界會不會進行自我修復,要是葉蒼瀾真有那些本事,可就熱鬧了,不過應該也和我沒什麼關系吧。
”
傅念遲嘆了口氣,道:“就現在這個情況,我寧愿坐到教室里學習,流體力學的作業還沒做完呢。”
“難道說是老天爺知道我馬上就要畢業,怕我校招到施工單位當牛馬,所以才垂憐我,讓我改天換命的?”
流體力學?
畢業?
校招?
施工單位?
一個又一個完全聽不懂的詞蹦出,狂獸道人一愣一愣的。
這麼多話里,他只能聽懂一個「牛馬」。
難道說在此之前,還有人試圖讓罪子去當牛做馬?
他不是傅家四少嗎?凡間應該沒人敢如此大膽吧?
狂獸道人眉頭緊皺,他絞盡腦汁地思考,卻仍舊想不明白傅念遲究竟在說些什麼。
奇怪,太奇怪了。
這不由得讓他警惕起來。
排除掉罪子瘋掉,胡言亂語的情況,他如今所說的內容,必定屬于辛密。
如果不是讓靈獸偽裝成貓咪,他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知曉的秘密。
狂獸道人專注精神,開啟了記錄音影的法寶,將傅念遲的每一句話都分毫不差地記錄。
這時,大白吃完了傅念遲準備的貓飯。
它饜足地舔著嘴巴,喉嚨里發出呼嚕嚕的享受聲。
傅念遲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再也顧不得感時傷懷,雙手捧住大白毛茸茸的腦袋,忍不住揉搓。
別停啊,讓他繼續說!狂獸道人在心中咆哮,如此絕佳的探秘機會,怎麼能就此中斷呢?
他通過神識契約,向大白傳遞命令:不要打斷,讓他繼續說!
大白揚起腦袋,親昵的蹭著傅念遲。
——是誰在它腦子里說話啊,他們很熟嗎?
狂獸道人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根本沒想到自己耗費幾十年心血,才最終馴服的靈獸剛到傅念遲身邊,竟然就出現了不聽他指揮的情況。
這簡直太過分了!
然而狂獸道人就算再生氣,也沒辦法趕到現場,掐著傅念遲的脖子讓他繼續說。
只能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只要靈獸待在傅念遲身邊,遲早會有再探聽到辛密的機會。
狂獸道人走出密室,門宗內的修士們,正在廣場上進行日常的修煉。
萬獸宗所修行的是御獸法門,最為重要的,當然是各種或兇猛,或聰慧的靈獸了。
而此刻,萬獸宗當代最杰出的年輕修士們,正滿臉嚴肅,對著各自的靈獸道:
“不哭不鬧不拆家,給擼給抱給親親!”
靈獸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不懂這些人類究竟在發什麼瘋。
修士們面露難色,他們已經嘗試了許久,卻無所收獲:
“回稟長老,口訣好像并無用處。”
狂獸道人沉聲道:“再嘗試一段時間,既然是罪子所說,必定有所玄機。”
“是!”
昭王府中。
向著大白吐露過壓抑許久的負面情緒,傅念遲感覺心情舒暢多了。
他將盤子收起,準備去給大白洗澡。
貓不愛洗澡那是公認的,傅念遲已經做好了全程雞飛狗跳的準備,也提前給大白剪了指甲。
然而大白比他想象中聽話太多太多了,簡直就像一只假貓。
它端坐在盆里,任憑傅念遲用溫水淋濕毛發,用皂角洗去臟污,頂多是在水快要流進耳朵時,晃晃腦袋。
整個洗貓過程簡直可以用輕松愉快來形容。
沒有什麼比自己擁有了一只懂事可愛又漂亮的貓更讓人開心的了。
傅念遲覺得一定是老天在彌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