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好整整一天林淮竹都沒有見到沈遂。
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林淮竹不上套彎了彎唇,“沒有。”
雖然林淮竹說沒有,但沈遂心里知道他是有的,所以第二日留在房中陪林淮竹。
本想跟林淮竹去賞后山的楓葉,不曾想秦長須回來了。
火狐幾乎已經成了藥王谷人人嫌的存在,要不是秦長須喜歡,它又護主,秦老谷主早將它趕出去了。
想著不能總讓秦長須這麼胡混下去,秦老谷主便將他托付給自己的一位老友。
秦長須雖然靈根不好,但天生神力,若是好好修武,未必不是一種出路。
這世上武修極少,秦老谷主不得已只能暫時托付給老友,等他調-教半年再送去修武的宗派。
從初春到深秋半年多沒見,秦長須瘦了許多,眉眼也清秀了不少,但身上那股憨厚質樸卻沒變。
聽說沈遂回來了,如今就在后山的楓林,秦長須迫不及待跑了過去。
比秦長須跑得還快的是火狐。
藥王谷后山是它的地盤,它在里面埋了不少好寶貝。
火狐繞過一片綠竹跟一條溪流,四肢飛快,奔跑間火紅的皮毛幾乎要生出火焰。
等火狐跑到楓葉林,沈遂正拿著鏟子刨坑,他腳邊已經有四五個土坑,挖出不少帶土的戰利品。
原本沈遂是單純帶林淮竹看楓葉,只是走進來就感覺這地方怪怪的。
林淮竹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見沈遂圍著每一棵楓樹左瞧右看,他就將火狐在這里埋寶的事告訴了他。
沈遂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麼一股狐貍味,原來是這臭小子。
”
火狐能有什麼寶貝?
自然是偷的。
左右閑著也沒事干,沈遂找了一把鏟子開始挖寶,還真被他挖出不少好東西。
火狐箭步沖上前,赤紅的雙眸幾乎要冒火,“不許你挖。”
它噴了幾口鼻息,齜牙咧嘴道:“那是我的東西。”
沈遂倒揪起火狐蓬松的尾巴,“還敢說是你的東西,那七色琉璃球是你的東西?”
尾巴一痛,它下意識回頭就要咬沈遂的手。
林淮竹見狀拿手去擋,手背被鋒利的獠牙勾出一道傷口。
聞到鮮血火狐似乎也沒料到會如此,嚇得卷起大尾巴。
沈遂本來沒生氣,哪怕這狐貍要咬他,但看到林淮竹受傷了,神色一冷,當即將手中的毛崽子扔了出去。
他用了七分的力道,火狐砸到楓樹上摔得眼冒金星,嗷嗚了一聲。
沈遂沒理它,走過去檢查林淮竹的手背。
傷得倒是不重,只是勾出一層皮肉,敷上藥明日就能好。
小狐貍再囂張也不敢真下死口,它跟秦長須那麼要好,但對方惹它不高興了,它也會咬秦長須。
秦長須跑了過來,“哥哥。”
察覺到氣氛不對,秦長須看了看地上的火狐,又看了看林淮竹滴血的手背,頓時知道小狐貍又惹麻煩了。
火狐被秦長須抱了起來,它難得這麼乖,窩在秦長須懷中嚇得不敢說話。
沈遂明顯生氣了,他不常生氣,所以一旦生氣很是唬人。
給林淮竹處理好傷口,沈遂面色冷淡地轉頭看了過來。
秦長須跟懷中的火狐皆是心中一凜,因為從來沒見過沈遂這樣。
這個時候誰都不敢說話,雙雙縮著脖子好似鵪鶉。
沈遂開口,“長須。”
這還是沈遂第一次這麼叫他,秦長須慌亂地應了一聲,抱著火狐的手不自覺加緊。
“你要是一直這麼慣著它任性下去,它總有一天會惹出更大麻煩,到時候再后悔就晚了。”
雖然是在跟秦長須說話,但沈遂的視線落在火狐身上。
那雙眸漆黑沉靜,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卻讓人心底發寒。
沈遂是在警告火狐,讓它安分守己點,否則日后出事他不會幫它。
這小狐貍野性難馴,無底線地縱容只會惹出一堆亂攤子。
之后沈遂沒再說什麼,牽著林淮竹離開了楓林。
他們走后秦長須才敢喘氣,他愁著一張臉說,“早就跟你說不要再亂咬人,哥哥都生氣了。”
火狐心里發虛,嘴上不饒人,“我還生氣呢,他挖我寶貝。”
秦長須不明所以,“什麼寶貝?”
火狐跳出秦長須懷里,指著地上那攤東西說,“就是這些。”
秦長須看了一眼大驚失色,“這個七色琉璃球不是哥哥的麼?還有這塊玉佩,這好像是我爹戴過的,你怎麼不問就拿?”
火狐強詞奪理,“我看他們擺在這里,以為不要了就拿走了,有什麼問題?”
以前藥王谷丟了東西,火狐都否認是自己拿的,見它振振有詞秦長須也就相信了。
這下證據擺在面前,秦長須徹底失望了。
“你要再這樣,我就……”憋了半天秦長須才訥訥地說,“我就不要你了。”
火狐震驚地看著秦長須,“你趕我走?”
秦長須耷拉著腦袋,“你跟哥哥他們去道歉,以后不要再咬人,也不再偷東西我就不說這話了。”
火狐氣惱道:“誰稀罕理你這傻子,走就走。
”
說完它跳上樹梢,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楓林之中。
秦長須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心里塞滿難過,眼淚也忍不住掉下來,他坐地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