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樓長大后統一魔族,成為魔界至尊,而蒼竹不問世事,逍遙快活。
他打心底里瞧不起人間那些情情愛愛,但如今霸占的這具身體,不僅有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還對一人愛得癲狂。
林淮竹的情感影響到重九樓,讓他在不自覺中對沈遂一再容忍。
只要殺了眼前這人,林淮竹便會死心,到時這具身體就是他一人的。
重九樓的衣袍被山風吹得鼓漲,面如鬼煞般駭人。
沈遂被他盯得后脊生寒,“我不是想你死,我知道我娘殺不了你。”
重九樓從牙縫擠出冰冷兩字,“晚了。”
他一對沈遂動殺心,腦袋便痛得厲害,心口也一陣陣縮緊。
這次重九樓不想再屈服,他壓下那股泛濫成災的情緒,特意召出了林淮竹的佩劍,想要用他的劍將他最愛的人殺死。
霜華一出,劍光如銀月揮灑,華光掠過沈遂的眉眼。
劍尖刺來那刻,沈遂的身體遠比腦子反應更快,他縱身躍下萬丈高崖。
眾所周知武俠劇里跳崖都不會死,仙俠里更不會死,因為人會飛。
但沈遂現在沒那個體力,也沒有能召喚出本命劍的靈力,他這跳著實驚了重九樓一下。
重九樓想也未想,跟著跳下去將沈遂撈了上來。
等重九樓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拿出一副鏈銬將沈遂雙手雙腳鎖住。
這鏈銬是從林淮竹荷包中拿出來,他與沈遂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在重九樓腦海,其中便包括林淮竹曾拿這東西銬過沈遂的記憶。
重九樓看著沈遂,目中夾著許多復雜難言的情愫。
沈遂的眸很漂亮,被赤金的光線一照,仿佛一汪隱在山霧中的清泉,潤而清亮,雙唇像四菱花,看起來極其柔軟。
幾日前重九樓還嘲諷過沈遂樣貌一般,此刻卻有些看癡。
他分不清這情緒是單純來自林淮竹,還是他有了一顆心后生出了尋常人都有的情-欲。
但魔到底是魔,與情-欲一同而來便是惡念。
看著受困于他,毫無反擊之力的沈遂,重九樓忍不住想——
他若睡了沈遂,潛伏在體內的那一縷幽魂會怎麼樣?
重九樓不懂人世間的情愛,但他懂人類藏在心底深處的貪婪欲望,以及執念。
林淮竹對沈遂的執念要遠遠高于常人,他要真碰了沈遂,以林淮竹的性格得活活氣死。
這個念頭讓重九樓感到愉悅,這種愉悅還伴隨著另一縷幽魂的滔天怒火。
重九樓壓下那股負面情緒,他愉快地剝掉了沈遂身上的衣服。
意識到重九樓想干什麼,沈遂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見重九樓來真的,沈遂終是急了,聲音都有些劈,“你不是很挑,你這是在做什麼?”
重九樓卻沒說話,挑開沈遂的衣襟,看出露出那片玉色皮膚,他忽然感到干渴,忍不住摸了上去。
沈遂四肢被鎖著,只能扭身去掙扎。
重九樓撈過沈遂的腰,將他整個人釘在原地。
沈遂雙足蹬起,想要踢開重九樓卻被對方砸到地上,直到他如砧板上的魚肉動彈不得,重九樓才滿意地松開他,眸中不自覺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重九樓從未做過這等事,一切全憑感覺。
看著沈遂翕動的唇,他不自覺地扣住沈遂的下頜,俯身吻了過去。
沈遂毫無反應,眼前一陣陣發黑,天地在他眼中仿佛一個巨大的旋轉陀螺。
不等重九樓挨到沈遂,心口驟然抽動了兩下,他難受地捂住了那個地方。
重九樓活了上萬年,從來沒有這玩意兒,本來每日撲通撲通地跳就夠他厭煩,如今鼓動的這麼厲害。
他真想將手探進去,掏出那顆亂跳的東西捏碎了。
緩了好一會兒重九樓再次靠近沈遂,胸口仿佛蓬了一團灼熱難當的烈火,還聞到一股燒焦味。
重九樓低頭一看,心口竟然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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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躺在地上,耳邊傳來似有若無的忍痛悶哼聲,那股眩暈感還沒消失,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入目看到的便是銀白的天,沈遂愣愣望著這奇異的天色。
等視線漸漸清明,沈遂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天,而是萬柄霜白的長劍,密密麻麻鋪滿了天際。
沈遂忽然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他轉過目光看向身旁。
重九樓被一團藍色焰火包裹著,幾乎看不出他本來的面目。
這是……
業障獄火,云家絕技之一,只有云家血脈才能練,以血為焚火的燃料。
看看懸在他們頭頂的劍陣,再看看火光里的人,沈遂心臟如遭重擊。
原著中凌道卿為了保護杜尋覓,在最后一刻恢復了清明,他耗盡所有靈力想跟重九樓同歸于盡。
現在這副場景跟原著描寫的太像了,沈遂眼眶不自覺蓄滿了淚。
“淮竹。”沈遂嘶聲大吼,“不要。”
霜降幻化的萬柄長劍隨著沈遂響起的聲音,雨陣一般貫穿進林淮竹的身體。
第104章
霜降華光萬千,光影模糊中,沈遂已經分不清什麼現實與夢境。
劍吟在他耳邊環繞,似高山流水,又似風過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