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代君:“他跟蒼竹在外面打。”
這個名字沈遂聽得耳熟,“誰是蒼竹,仙門哪個宗派的?”
官代君:“不是仙門,是魔族,也是他在地牢化成我的模樣捅了你一刀。”
沈遂想起來了,他就是從官代君口中聽到過蒼竹這個名字。
書中沒有這個人物,至少沈遂沒有任何記憶。
沈遂身體疼,腦子亂,他摁著太陽穴問,“他們怎麼會打起來?”
“我不知道。”官代君已有不耐煩之色,“他到底怎麼樣了?”
沈遂沒瞞他,“我被你捅,不對,我被那個蒼竹捅了一刀,靈霄峰上的魔氣被我吸收大半,銀術情況穩定下來,但我離開前他還沒醒。”
官代君又開始沉默,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沈遂胸口的傷還沒好利索,他捂著傷口慢吞吞繞過官代君,走去窗口想看看外面的情況。
他這一動,官代君意識回籠對沈遂道:“這里不能久留。”
官代君從荷包摸出一塊玉蝶,他隨手將玉摔到地上,玉蝶便化成一只閃電雕的模樣,足有半人之高。
察覺到官代君的意圖,沈遂先是一愣,接著拒絕,“你自己走罷,我得留在這里。”
他不能將林淮竹一人丟下,獨自茍活。
官代君漠然道:“你留下來能救他麼?”
沈遂心中一痛,答案自然是不能。
他忽然想到一人,這個人或許能救林淮竹,但他不信官代君會這麼好心。
沈遂問,“為什麼要救我?”
官代君下意識反駁,但在話即將說出口時又咽了回去,他低聲說,“你若活著逃出去了,日后碰上我父母就跟他們說……我死了。”
沈遂不露聲色審視著官代君,想判斷他這番話的真假。
其實官代君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騙他,想取他的命就現在而言輕而易舉,何必用騙的?
隔了一會兒沈遂又聽官代君說,“要是他問你,你也這麼說,不問就算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銀術。
聽出官代君話中的意思,沈遂愕然,“你不回去了?”
官代君忽然生出幾分戾氣,自暴自棄道:“我這副模樣怎麼回去?回去更坐實我們官家跟魔族勾結。你回去了記得幫我說明情況,就說我被蒼竹殺了。”
各人有各人的選擇,沈遂沒勸官代君,咬牙爬上了閃電雕的背。
臨走前沈遂不放心又問了一句,“那你要留在這里?”
官代君:“當然不會,留下來等死麼?”
他只是不會跟沈遂一塊走罷了,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分開走反而安全。
聽到這話沈遂不再多言,拍了拍閃電雕的長頸,有氣無力道:“雕兄,我們走。”
閃電雕似是通人性,聽到沈遂這話居然真展翅飛出了屋子。
他現在要去找云階,對方可能是救林淮竹唯一的希望了。
若是被重九樓奪舍的人是他,那找天王老子也沒用,但林淮竹不同,他可是天道之子,這個世界絕對的主角。
所以此事應當還有挽回的余地,一般這種劇情都會有高人出手助主角脫離困境。
沈遂想來想去符合這個要求的只有云階了。
他雖出場少,但設定牛逼,這種人會在關健時刻起到重要作用。
官代君說的對,他留在這里也不能救林淮竹,反而會受制于重九樓,給林淮竹添麻煩。
閃電雕破窗而去,扇動兩翼扶搖而上。
沈遂不知道云階在哪兒,他也沒有刻意去打聽,只讓閃電雕隨意飛。
若是在普通世界這種撞大運自然不可取,但這種世界沈遂很相信運氣二字,就這麼飛下去總會在恰巧的時機遇到那個恰巧的人。
沈遂身體還沒恢復,趴在閃電雕背上沒多久便昏睡了過去。
等沈遂不見蹤影,官代君也趕緊離開了這里。
他已經不能再回岳臨城做他的官家大少爺,但海闊天空總有他的容身之所,再怎麼樣也比妓子似的任蒼竹擺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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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間沈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他的五感像被封住似的,半晌喘不上一口氣。
沈遂迎著風支開眼皮,然后對上一雙狠戾睥睨的紅眸。
那人薄唇微啟,吐露出一句沈遂再熟悉不過的稱呼,“哥,你要去哪兒?”
沈遂瞬間驚醒,雙睫顫了一下,“你是……重九樓。”
頂著林淮竹那張臉的魔頭笑了,手卻掐到沈遂修長的脖頸,單手將他拎了起來。
沈遂面色慢慢漲紅,五官擰在一起,眼角漾出一點水光,他雙足亂蹬,形容狼狽。
重九樓手在收緊,心里卻極其煩躁。
不過是擰下一個區區人類的脖子,這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他較勁。
這也是他不愿選林淮竹做容器的原因,這具身體太難控制。
就在沈遂即將斷氣的時候,對方突然松手,他還來不及喘勻這口氣便掉下萬丈高空。
沈遂用最后一絲靈力召喚出處暑,可沒堅持多久劍就因他靈力耗盡而恢復原狀。
正當沈遂接著往下掉,一只手探過來抓住他的衣領。
重九樓撈過沈遂,在他臉上端詳片刻,嗤笑一聲,“長得也不怎麼樣,還是一個男人。
”
與其說他在嘲笑沈遂的長相,不如說他在挖苦體內另一個微弱的魂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