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林淮竹雙眸似乎一泓深潭,里面滿滿當當都是沈遂。
他緊緊環抱著沈遂,聲音輕得仿若一縷春風,怕驚擾到什麼似的,“哥,你能再說一遍麼?”
沈遂捧著林淮竹的臉,如他所愿道:“我喜歡你,不止是現在,一開始便喜歡。”
只是每個階段他對林淮竹的喜歡不同罷了。
最開始是讀者對主角的好感,后來穿越到這個世界,在沈遂眼中林淮竹不再是被作者操控的紙片人,而是一具鮮活的生命。
雖然他以前經常在心里罵林淮竹是小混蛋小狼崽子,但其實并不討厭他。
再之后他們一塊長大,沈遂對林淮竹投入了真感情,拿他當家人跟朋友。
再再之后林淮竹說喜歡他,還想跟他一塊雙修。
沈遂糾結逃避過,但等他想通,回憶起跟林淮竹這些年經歷的種種,心里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為什麼不能是他?
就該是他。
將罩在家人與朋友那層面紗揭下來,藏在里面的便是沈遂未曾察覺的感情。
他跟林淮竹在一起是水到渠成,感情是在十年間點點滴滴的相處滋生出來。
是林淮竹讓它破了土,沈遂順其自然隨著它發芽結果。
沈遂這番話填平了林淮竹心中的欲壑,讓他對這個空空蕩蕩的世間都喜歡起來。
林淮竹終是露出滿足的笑,緊接著驚慌跟失落。
沈遂說一直很喜歡他,這個一直包含小時候。
但他小時候對沈遂卻不好,總是疑心他,也總是騙他,還多次拖累他。
林淮竹起身埋在沈遂頸間,心底的不安達到極點,他低落地說,“我小時候是不是很乖戾,不好相處?”
是乖戾,跟個刺猬似的,只不過林淮竹將刺裹在腹中,偶爾才會扎一次人。
沈遂就是那個經常被林淮竹扎的人。
但沈遂能理解他,畢竟誰經歷過這樣的家變都會如此,況且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傻白甜,他倆誰也不要說誰。
沈遂不欲再提,“過去的事就過去罷。”
林淮竹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沈遂還想看醫書,但感覺到林淮竹情緒不高,只好將這事暫時放下。
“那些前賬就不要再想了。”沈遂寬慰道:“當下才是重要的,你只要記得我如今喜歡你就好,我對其他人頂多就是欣賞,跟情愛無關。”
林淮竹含住沈遂的耳垂,低不可聞地說,“就不能不欣賞麼?”
沈遂又好笑又好氣,“你把我拉荒島上得了。”
依照林淮竹的意思,他倆就該避世而居,不理外界的紛擾。
可人不是只有情愛,沈遂不覺得親人朋友跟愛人是不可以共存的,要知道人是群居動物。
林淮竹知道自己的要求在外人看來有些過分,所以他從未阻攔過沈遂交友,只是暗中嫉妒。
林淮竹眼睫垂落,低聲說,“你愿與我在一起,我該滿足了,不能再奢求什麼了。”
聽到林淮竹卑微的口氣,沈遂快給他茶死了,一口咬上他的唇不讓他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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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
遂回來的消息,官代君本就浮躁的心更加亂。
那日蒼竹說要一命抵一命,想銀術活下去便要他拿沈遂的命來填。
官代君一口拒絕,他還沒蠢到那個地步,真信了這魔頭的鬼話。
銀術一事是官代君無心之舉,但他要是對沈遂下手,那便是戕害同門。
不知道這魔頭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官代君心中十分不安。
一整日未進食,官代君也不覺得餓,只是煩躁焦慮,心半懸著總落不到實處。
一直到后半夜官代君還是毫無睡意,他忍不住又去了守虛殿。
銀術情況不好,殿內日夜有人照看他的情況,官代君過去時守夜的人正盤腿閉目修煉。
不等官代君走近,那人睜開眼見是官代君,便沒有說什麼又合上了眸。
看他這樣,官代君心頭堵了一口氣。
外人都道這靈霄峰固若金湯,峰下設著陣法結界妖魔輕易上不來,殊不知這里早潛伏了一個魔頭。
那魔頭的實力不亞于被鎮壓在魔障林的重九樓,所以至今竟無一人發現他的身份。
看守這麼松懈,蒼竹豈不是隨時可以進來?
官代君心里氣惱卻又不能說明緣由,只得沉著臉走進去。
銀術躺在塌上,頭頂懸著玉扇一樣的法器正在消除他身上的魔氣,可惜效果不佳,人至今未醒。
那對云梭掛在銀術的佩劍上,官代君上次來就想取走,但人不醒,他的本命劍也不知在哪兒。
沒來時心煩,來了心更煩。
官代君的目光落在銀術可怖的面上,咽喉陣陣緊縮,像是難以喘息似的喉結滑動數下。
最后他撇開視線,轉過身不再看銀術。
這事不怪他,他也被蒙在鼓里,就算銀術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他也不需自責,那魔頭才是罪魁禍首。
經過這遭官代君越發認清蒼竹的狡猾狠辣,他得跟這魔頭劃清界限。
靈霄峰待不下去了,官代君想回岳臨城。
打定主意后官代君不想多待,他要趁那魔頭還沒反應過來離開這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