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設著結界,屋內的光線一直很暗,以至于沈遂甚至不知今夕何年,整個人混混沌沌。
一覺醒來霞云萬頃,竟到了日暮西沉的時辰。
林淮竹一臉饜足的躺在旁邊,見沈遂睜開眼便抱著他親親吻吻的膩歪。
沈遂斜睨了林淮竹一眼,呵了一聲道:“這是氣消了?”
林淮竹長睫斂動,挨緊沈遂說,“沒有生氣,只是想你夸夸我好看。”
醋意自然還是有的,不過理智卻清醒不少,至少不會再跟沈遂為了一只狐貍鬧別扭。
聽到這兩個字,沈遂眼皮抽了抽。
沈遂懨懨道:“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
什麼天下第一美人,他再也不去看了。
林淮竹莞爾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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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消失了一天一夜,回到原先訂的客棧后,被杜尋覓好好念了一通。
“你去哪兒了,怎麼連個口信都沒留?我跟師兄還去慕府找你,慕府大門緊閉怎麼敲也不應,就算醉倒在溫柔鄉中你也該知會我們一聲。”
聽到杜尋覓提慕畫容,沈遂頓時頭大,林淮竹這剛才消氣。
生怕這小姑奶奶哪壺不開提哪壺,沈遂忙打斷她,“別胡說,我昨日跟我弟弟待在一起。”
雖然確實是溫柔鄉,但不是杜尋覓想的那個。
杜尋覓只顧著生氣,聽到沈遂的話怔了一下,微微偏頭這才看見站在門
外的林淮竹。
林淮竹一襲勝雪白衣,眉高目長,氣質清冷,他淡淡道了一聲,“師姐。”
杜尋覓對沈遂這個弟弟多少有些怵。
可能是當初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沈遂虐待他,被他反過來教育一通,導致她每次看見林淮竹不自在。
杜尋覓面容微窘,囁囁說,“原來是沈師弟。”
之后沒話可說了。
如今天下第一美人也看了,熱鬧也湊了,按理說是時候回去了。
但加固陣法失敗這事梗在沈遂心頭,他擔心凌道卿回去會重蹈覆轍,像原劇情那樣落得個靈脈全斷的下場。
沈遂思來想去,仍舊覺得凌道卿不該回去。
他找了一個借口支走凌道卿,找杜尋覓單獨談了談。
見沈遂一臉愁容,杜尋覓放下這幾日掏來的妝匣,“你這是什麼模樣?”
沈遂關上房門,一臉凝重,“這里就咱們兩人,有些事我也就不瞞你了。”
杜尋覓是個急性子,聽到話鋒不對,她蹙眉問,“到底怎麼了?”
沈遂說,“我弟弟這麼快就能下峰,是因為加固陣法失敗了,峰上好幾個弟子被魔氣所侵。”
杜尋覓急了,“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回去。”
“有師父鎮著倒是沒事,只是……”沈遂幽幽一嘆,“你也知大師兄的身世,我怕這個時候他回靈霄峰會被影響。”
杜尋覓擰起兩道秀眉,“那怎麼辦?”
沈遂提議,“所以我想師姐找個借口拖住大師兄,讓他在峰下多待一段時日。”
“我?”杜尋覓不免懷疑,“我行麼?”
沈遂言之鑿鑿,“這是自然,大師兄外冷內熱,你若求他陪你在峰下多玩些時日,他是不會拒絕的。”
杜尋覓雖半信半疑,但還是同意了。
沈遂轉頭去找凌道卿的時候,他又換了另一套說辭。
“過幾日就是小師姐父母忌辰,她想回去祭拜父母,我跟我弟弟還有事,師兄你陪小師姐回去罷。”
凌道卿呆住,好半晌才羞答答點了一下頭。
沈遂叮囑,“路上你多多照顧她,關心的話不要藏在心中,有什麼便明明白白跟她說,她這時最需要人關懷,旁人體貼她,她會高興的,覺得這世上有人在乎她。”
凌道卿頓了頓,不知
想起什麼他垂下眸說,“我會的。”
安排好他倆的事,沈遂放下心來跟林淮竹啟程回靈霄峰。
小童子不想回去,鬧著要跟著杜尋覓。
沈遂一提道晏,他頓時老實了,乖乖跟著他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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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淡星疏,夜風瑟瑟。
一道身影掠過蔥蘢林間,攀上連著靈霄峰跟絕影峰的鎖鏈,從容地穿過半人高的雜草灌木。
不等他走到石洞,一柄長劍突然從雜木中探出刺來。
他雙腳未動,側過身,一縷銀發從帽兜傾瀉,在月下如鍛般光滑。
蒼竹雙指夾住劍鋒用力一折,劍身嗡吟著彎出一道弧形,震得持劍那人虎口生疼,幾乎要握不住劍柄。
哐啷一聲,長劍砸到地上。
蒼竹回眸,輕輕一笑,“一個劍修連自己的劍都拿不穩。”
這話簡直是莫大羞辱,官代君氣得身體都在抖。
他倒不是完全生蒼竹的氣,也生自己的氣,恨自己天賦一般,更恨自己著了這妖魔的道。
官代君陰沉沉看向蒼竹,“你給我的那對云梭是不是有問題?”
蒼竹笑了笑,“我可沒讓你送你師兄。”
官代君那雙桃花眼戾氣叢生,他怒道,“但你料到我會送他。”
銀術的劍名叫泠滄,其劍輕巧,主以進攻,云梭是一對防御的盾,正好補銀術不足之處。
官代君覺得自己用處不大,他就將那對云梭給了銀術。
“原來你處心積慮潛伏在靈霄峰是想放出那魔頭。
”官代君面色陰鷙,“所以你才會借我之手害人。”
看著官代君那張漂亮扭曲的臉蛋,蒼竹上前捏住,跟官代君隔著幾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