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穿過來之前,沈遂就對林淮竹很熟悉,不過他熟悉的是林淮竹的脾氣秉性以及行事風格。
通篇下來林淮竹一寡到底,誰知道這小狼崽子談起戀愛來會這麼偏執跟黏人。
不過這倒是也能理解,林淮竹從小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事,跟他一比沈遂都算幸運了。
像他這種被至親至近背叛與欺騙過的人,心房其實很難打開,但一旦打開那就是如瀑傾瀉。
想起當初自己為了攻略林淮竹而做的努力,沈遂忽然覺得那些好感值也沒那麼唬人了。
這可是十余年的陪伴。
從林淮竹七歲到二十,除了中間他閉關修煉了一年,剩余十二年他們一直在一起。
十幾萬的好感值分攤到每年也就一萬,平均每天漲二十八分,每個時辰兩分。
一個時辰才兩分,就憑這些年他對林淮竹那些好,一個時辰不得漲個十分八分?
沈遂躺在床上滿腦子跑馬,到最后都忘記自己最初糾結的是什麼了。
等他好不容易壓下惰性起床洗漱,那邊林淮竹已經做好了早飯。
雖是按食譜做的,但林淮竹廚藝方面的天賦實在一般,清湯寡飯,賣相跟口味都很普通。
沈遂倒也沒挑剔,面無表情地咽飯。
林淮竹夾了一片筍到沈遂碗中。
沈遂瞅了他一眼,“菜炒成這樣就不要走溫情路線了。”
看沈遂一臉嫌棄,林淮竹問,“很難吃麼?”
說著他撿回那片筍放入口,似乎是寡淡了一點,不過林淮竹倒是覺得還好,自進入辟谷期后他的口腹之欲越來越淡。
一個沒有世俗食欲的人,是燒不出好菜的。
好在林淮竹有一顆上進跟反省的心,“下次我多放些油鹽。”
沈遂秉承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還是將飯跟菜吃干凈了。
用完早飯林淮竹沒有像以前那樣外出辦事,收拾完廚房問沈遂,“我想出去買些東西,你去麼?”
沈遂心里裝著事,興致不高地問,“買什麼?”
林淮竹說,“買些果子用來糖漬。”
沈遂懷疑地看著林淮竹,“你還會做糖漬果子?”
林淮竹雋長的眉彎下,“不會,我只是看菜譜中有一種清口開胃的酸甜粥,煮的時候要加一種糖果子,我想試試。”
沈遂聞言眉目上揚,“你今日不忙?”
林淮竹搖頭,“不忙。”
沈遂雖然對林淮竹說的酸甜粥不感興趣,但想看看他這個美食沙漠怎麼做糖漬果子,欣然跟他去買果子。
林淮竹要買的是一種梅子,名叫馬蹄梅。
如今正是馬蹄梅豐收的季節,這種梅子無雙城幾乎家家戶戶都種著,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沈遂跟林淮竹逛了一圈,街上并沒有叫賣這種梅子的,倒是在一個賣雜貨的鋪子門前看到一棵。
樹上結著青橙橙的梅子,形似馬蹄,只有半個手掌大小。畢竟是栽在人家門前的不好不問就取,況且他們要的還不少,林淮竹進去跟掌柜商量,沈遂等在外面。
雜貨鋪對面是一家涼茶攤子,攤前坐著兩個風塵仆仆的修行者在敘話。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沈遂耳聰目明,哪怕隔著一道喧鬧的青石板路,他還是能聽清那倆人在說什麼。
沈遂原本沒太在意,直到聽到起點城這三個字,他才留了神。
林淮竹其中一個仇家就是起點城內的一個世家,那人復姓上官,也是原書中林淮竹在仙門大會無意中撞見的那位。
當年滅林淮竹滿門的共有六人。
除這位上官之外還有擎蒼門的霍氏二兄弟、靈鏡洞的卜算子、藥宗的黃祁,以及鳳翎的主人。
沈遂聽到青袍修士感嘆,“也不知道霍氏兩個兄弟到底得罪了誰,竟都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另一人說,“仙門最近不太平,不僅霍家兄弟遭了毒手,聽說藥宗一宗主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還有靈鏡洞的卜長老靈脈全碎,各個死相凄慘。”
青袍男人忽然有些不安,四下張望一番,然后壓低聲音道:“是不是那魔頭又要出世了?”
同伴蹙著眉搖了搖頭,“不該,他不是被鎮壓在靈霄峰,由道尊親自看守?”
“會不會是魔人為了救出那魔頭,想要引道尊下峰這才在仙門四處作亂?”
“不是沒這種可能,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靈霄峰人才輩出,更別說道尊什麼人,豈會中魔人這種小計?”
“這倒也是,不過如今是多事之秋,你我還是多加小心。”
“那我們趕緊啟程罷,再耽擱下去怕是天黑之前也到不了下個城池了。”
“好。”
等那倆人付錢離開茶攤,沈遂這才從樹后走出來。
這幾日林淮竹早出晚歸,沈遂大概知道他復仇的行程,但沒有過問其中細節。
上官傅是林淮竹調查鳳翎主人時遇見的。
既是叫林淮竹遇見了,那他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便先找上官傅報了仇。
剩下那五人的身份,林淮竹就是從他口中知道的。
這跟原著劇情對上了,中林淮竹也是最后才殺了鳳翎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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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竹從里面出來時就見沈遂站在樹下,似有憂慮那般擰著好看的長眉,望著一處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