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他指了一處讓云階坐。
這個時候云階意識不清,思維如三歲稚子,好哄好騙。
聽到沈遂要給他酒喝,云階還真乖乖鉆窗坐了下來。
沈遂依言給了他一壺酒,然后嘗試慢慢走近他。
見云階沒有戒備心,沈遂坐到他旁邊,溫聲道:“你放心,我不搶你酒,我還有很多,你乖乖坐著別動,喝完我再給你。”
云階咕嚕咕嚕大口咽著壺中的酒,對沈遂的話沒有半分反應。
沈遂一邊觀察他的神色,一邊扣住他左手脈搏。
的確是走火入魔的脈象,而且觀他的眼白也能看出。
沈遂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地擰起眉頭,以手擋鼻。
云階身上太臭了,不知多久沒有洗過澡,衣服臟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沈遂將剩下那幾瓶酒都拿了出來。
一看是酒,云階抬手就要拿,沈遂攔住他道:“這些都可以給你,但你要乖乖聽我的話。”
失智的云階嗜酒如命,沈遂為了使他聽話,先給了他一壺。
得了酒的云階倒是乖順,沈遂捆住他一只手他也毫無反應。
“走,跟我來。”沈遂牽著云階走出了房間。
這一折騰便折騰到晌午,今日林淮竹沒傳音給沈遂說不回來,沈遂便沒有先吃。
午時三刻林淮竹才帶著熱乎乎的吃食回來,他這人向來敏銳,一進家門便察覺到不對。
沈遂從屋中走出,面上帶笑,“你回來了,快進來看看這是誰。”
聽意思來人與他倆都熟。
林淮竹沒有半分喜色,臉上卻不顯分毫,隨著沈遂進了書房。
房中空蕩蕩的不見人影,沈遂找了一圈,最后停在大開的窗戶旁,含恨道:“白給他洗了半天的澡。
”
林淮竹眸色深深,“你給誰洗了澡?”
沈遂沒意識到自己話中有歧義,仍舊張望著窗外,口上應道:“就是那日在破廟我們遇到的那個老者。”
其實他只是打了好幾桶水,以酒哄騙云階讓他泡了兩遍澡才終于洗干凈。
之后又是給他刮胡子,又是給他束發,忙乎一通糟老頭終于變帥大爺,眉宇間也能看出昔日的風采。
結果人跑了,他白忙乎一場。
想到隔幾天他再臟兮兮找過來,沈遂血壓飆升。
沈遂關上窗,對林淮竹說,“我今日給他把過脈,他脈象奇亂,有走火入魔的跡象,而且他右手有六根手指,最重要的是他洗干凈后,眉眼跟你有幾分相似。”
這話就差明說那人是云階,林淮竹的外祖。
林淮竹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在破廟你要我召出霜降,那日你就懷疑他是我外祖,所以要拿劍來試他?”
沒想到林淮竹這麼敏銳,沈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事自然不能承認,否則他沒辦法解釋懷疑那瘋老頭是云階的緣由。
總不能將他是穿越而來的事告訴林淮竹吧?
要是林淮竹知道一切,包括攻略的事,沈遂真想不出他會是什麼反應。
沈遂打哈哈,“我哪有這麼神機妙算?今日他找過來,我是看他沒有惡意,所以請他進來套了幾句話,又看到他右手有六根手指,便想起我外祖說的話,這才開始懷疑。”
林淮竹沒有說話。
在他心中,沈遂很多時候就是神機妙算,而且時不時會蹦出一些他聽不懂的詞。
明明他們一塊長大,讀的書一樣,見識過的人也一樣,按理說不該如此的。
第81章
怕林淮竹深究下去,沈遂不露聲色地轉開話題,“買了什麼吃食?”
方才他一門心思想著促成他們祖孫相認,沒注意到林淮竹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沈遂離林淮竹越近,那種味道越明顯。
他鼻翼動了動,目光在林淮竹身上掃視,“你受傷了?”
林淮竹身上沒有沾血,但他這件衣服不是凡品,水火不侵,還自帶修補跟清潔功能。
所以沈遂不確定林淮竹是自己受傷了,還是今日殺太多人沾到了血味。
林淮竹沒答這話,只是拿出一樣東西遞給沈遂。
沈遂接過來展開一看,居然是招陰旗,他愕然看向林淮竹,“你遇到姬溟陰了?”
林淮竹含笑點了點頭,“你不是一直想拿旗子?”
沈遂不是真的想要它,只是貔貅屬性作祟罷了,十年都過去他早把招陰旗忘了一邊,沒想到林淮竹記得這件事。
當年為了不被姬溟陰追蹤,林淮竹將旗扔到了海中,但姬溟陰還是找了過來。
在姬溟陰洞府那一月日子過得很苦,不過仔細想起來,那也是他們關系真正和解的開始。
如今林淮竹雖實力大漲,但姬溟陰畢竟是千年鬼王,與她交手就算林淮竹能討到便宜,也不會全身而退。
沈遂問他,“哪兒受傷了?”
林淮竹倒也沒隱瞞,“手臂。”
沈遂:“上藥沒?”
林淮竹:“還沒。”
沈遂沒再說話,上前解開林淮竹的衣袍褪到腰間。
他的手臂被姬溟陰的鬼火灼傷了一大片,傷口露出猩紅的皮肉,邊緣已經是焦黑。
沈遂心口一緊,從荷包拿出一瓶藏青色瓷瓶,他倒出清液為林淮竹洗傷口。